说话的功夫,桂珍拿出一身淡雅的和服,对贞子说;“快穿上看看合身不合身,要是不合身好改改。” 贞子奇怪地问;“哪来的和服。” 桂珍说;“你呀,够心的了,你忘啦,去年秋天当家的给咱们两个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还特意给你买了这身和服,你说不喜,还说,今后你一辈子都不穿和服了,然后你就给了我。” 听了桂珍的话,贞子才猛然想起来,她不好意思地说;“送给你的东西我还能往回要吗。” 桂珍笑着说;“咱们姐妹哪来的那些说道,我告诉你我让你穿和服,还有一层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桂珍帮着贞子穿起了和服,束的时候,贞子惊讶地叫出了声;“这样不行,人家会搜身的,要是搜出来咋办?” 原来桂珍按着梁泉江的意思,在贞子和服的束里面藏了一圈大洋,贞子发现后出于害怕被搜出来的心理才不由得喊出了声,梁泉江这时候也走到贞子身边,用手摸摸和服上的束,然后安贞子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贸然涉险的,你先这样穿着,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说完这些话,梁泉江又围着贞子打量了一圈,然后又对贞子说;“不认真检查发现不了,你在外面再穿一件外衣,也许能蒙混过去,总之,到时候你要灵活机动,只要不搜身就能蒙混过去。” 听了梁泉江的话,贞子还是不放心地问;“要是被搜出来怎么办,这些大洋被没收了岂不是可惜了吗!” 梁泉江只好有安她说;“没事,有我呢。”贞子这才放心地把和服穿在了身上。 贞子里面穿着和服,外面穿了件外衣,历五月的天气,长人一般都要穿两件衣服,在北国城不到六七月份是穿不了单件衣服的,所以,贞子的这身打扮很适应季节。 梁泉江他们一行人送贞子走出了家门,贞子手里拎着个小皮箱,皮箱里是贞子的两身新衣服和几本书,桂珍胳膊上跨个小包袱,里面是贞子的衣服,保佳的肩上挎着贞子上学时的书包,里面是贞子的用品,他们一行人来到谷山涧教授家里,让谷山涧教授十分吃惊,他把梁泉江拽到一边说;“下午一点我们集合,你们是不能去的。” 梁泉江说;“我们就送到这里,把贞子给您后,大家在一起吃顿便饭,我们就走。” 谷山涧教授只好点头同意,饭菜不用谷山涧夫妇张罗,梁泉江他们在路上都买完了。留给贞子在路上吃的除了驴烧饼,梁泉江还特意给贞子买了能吃一个星期的干粮,保证在船上饿不到她,同时,梁泉江还为大家买了饼合菜,当作在谷山涧家里吃的团圆饭。 吃饭的时候,由于大家的心情比较沉闷,所以,没有人吱声,梁泉江几次想对谷山涧教授说几句路上平安之类的话,但是,看到贞子和谷山涧夫妇那张沉的脸,梁泉江还是忍住没有说,就这样他们吃完了这顿离别的午餐,直到谷山涧教授夫妇和贞子动身去集合地点,梁泉江他们才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梁泉江突然想起来,通过王靖雯的关系,也许能让贞子躲过搜身,于是,他对桂珍和保佳说;“你们先回粮店,我还要办点事情。” 桂珍和保佳离开他以后,梁泉江去了王靖雯那里,他在屋子里见到王靖雯时,王靖雯正在看书,梁泉江问她;“看什么书呢?” 王靖雯合上书说;“三国志,不知道你对这次共军占领长后又匆匆撤离有什么看法。” 梁泉江说;“三国志和这些有什么联系吗?” 王靖雯说;“你这个建大的高材生应该能想象得到,共军为什么能如此顺利的攻占了长,他们用的是什么战法,城里事先有多少他们的人潜伏在长,可惜呀,这些至关重要的情报我们又掌握多少呢,还有共军的撤退又意味着什么?” 梁泉江说;“我看那,你也不要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先说说我们的事情吧。” 王靖雯不明白梁泉江的用意就说;“我们有什么事情,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 梁泉江说;“我们是很好,可是,有人不好,我想请你帮个忙。” 王靖雯说;“请我帮忙,好像不可能吧,在长还有你梁大处长摆不平的事情吗?” 梁泉江说;“不是长,是葫芦岛,我想去趟葫芦岛,帮助一个人,又怕人生地不的起负作用。” 王靖雯问梁泉江;“你要帮助谁,为什么要去葫芦岛?” 梁泉江说;“现在美军和国民政府在联合撤走本侨民,让他们回国,贞子刚走,我想送送她,又不能和他们一起走。” 王靖雯听了后说;“还别说,你还真重情,贞子决定回国了?” 对于贞子的决定,王靖雯好像有一种高兴的觉,那种觉就像是饭不够吃,吃饭的人突然走了一个似的,谁也说不准是要谢那个走了的人呢还是要谢做饭的人,总之,王靖雯突然来了兴趣,她问梁泉江;“你要怎样帮助她?” 梁泉江想了想回答说;“其实也简单,首先我要亲眼看见贞子上船,其次,我不想让人对她搜身,我想让她平安顺利地回到本。” 王靖雯听了后,看了两眼梁泉江,又想了想,然后对梁泉江说;“你等着,我去联系个人,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说完话,王靖雯急忙走出了屋子,梁泉江顺着窗户看着她,以为她要出去,不料想王靖雯走出屋子后,又进了西屋,看到王靖雯的行动,梁泉江心里清楚了,她是去发电报,也就是说电台在西屋,梁泉江记得王靖雯好想告诉过他,西屋被她当作了仓库,看来他不在的时候,这三间房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还好,梁泉江觉得王靖雯并没有避着他,不然她是不会现在就发报的。过了好长时间,王靖雯回到屋子里,梁泉江问她;“回信了吗?” 王靖雯说;“没有,按着约定的时间,要到明天凌晨三点才能收发电报。”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不住倒了一口冷气,王靖雯不回避他就说明王靖雯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也就是说人家已经把他也当成了军统潜伏特务,想到这一层梁泉江不悲哀起来。 梁泉江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天,外面沉沉的一点光也没有,梁泉江不由得想起来,这一天几乎没下过像样的雨,大地旱了,庄稼缺雨水的滋润了,应当下场雨了。先前,他听他妈说过,大旱不过五月十三,现在离五月十三还有些子,历也就是四月份,梁泉江出神的看着窗外,仿佛能看出点什么来,外面没有风,往常的时候,早就刮起了旱风。 外面出奇的平静,梁泉江信步走出了屋子,不冷不热的天,呆在外面比呆在屋子里惬意多了,院子不大,走上个二三十步就到了院门口,再往前一点就是大马路了。梁泉江还是第一次在院子里散步,正巧隔壁的老张也在院子里忙乎着什么,看见梁泉江在院子里散步,就高声地和梁泉江打了声招呼,两个人说了几句闲话,老张神秘地凑到齐高的小院墙前面,探过头来,对梁泉江说;“八路还真行,没两天就占了长,现在人家又神秘地消失了,我看呐,正牌的国军来了也不一定能行。” 梁泉江不置可否的说了句;“是吗。” 老张又说;“这几天晚上又不消停了,我经常看见信号弹在半天空上划过,你说这子啥时候能消停呢?” 老张说完话,摇晃着脑袋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这时候王靖雯走过来,悄声对梁泉江说;“走,回屋去。” 梁泉江转身和王靖雯朝屋子里走的时候,觉有雨点落到了脸上,他对王靖雯说;“下雨了。” 王靖雯说;“也该下场透雨了。” 两个人刚走进屋子里,外面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快玻璃窗上的水了下来。进到屋子里王靖雯就问梁泉江;“长的侨什么时间撤?” 梁泉江告诉她说;“明天。” 王靖雯说;“要去葫芦岛我们现在就得准备一下,火车如果都被征用了,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 梁泉江有点吃惊地问王靖雯;“你要和我一起去?” 王靖雯说;“不是我要和你们去,而是我必须得去,因为,只有我去才能办成事情。” 梁泉江听完了王靖雯的话,觉得很奇怪,她先说必须去,接着又说只有她去才能办成事情,总之梁泉江觉得这么说话不是王靖雯的风格,可是,他又觉得也许是她想到贞子即将要走了,她会减少一个麻烦,或者她还有别的想法,因为时间的缘故,梁泉江来不及仔细分析,也来不及细问,就问道;“你还等不等回电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