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圆圆脸上臊得通红,几乎是落荒而逃。她躲在浴室不敢出去,认命般无声呐喊: 太丢脸了!老天爷,请用雷电把我劈死吧! 盛圆圆狂抓头发,在里头走来走去。实在尴尬,实在社死。哥哥会怎么看她?没规矩?轻浮?缺乏教养? 她拍拍自己的脸。 盛圆圆你冷静一点,这只是个意外。事情已经发生,不能躲这儿一辈子。 想罢,盛圆圆慢慢整理好自己,垂着脑袋抱上衣篓开门。盛泽川正在窗前接电话,她暗自庆幸不用面对如此暧昧的场景,妄图火速洗衣滚回去。 “盛圆。” “啊?”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瞪大眼睛站在那儿。耳垂红如玛瑙,眼里藏着局促和紧张。 盛泽川挂断电话,“明天有没有其它安排?” 他面相寡冷,眉眼生得锋利,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未。以致于盛圆圆无法从他表情判断,刚才的局面是否给他造成困扰。 盛圆圆咽咽口水,“没有。” “嗯,明天和我出去一趟。”他略点头,折身走向卧室。 背后传来关门响动,盛圆圆僵直的肩膀忽地放松。她长舒一口气,把衣服放进洗衣机,视线随意一扫,触到垃圾桶里的东西脑袋懵懵发麻。 纽扣被盛泽川扔了。 舒缓的情绪再度陡降,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莫名其妙的恐慌。 哥哥看到纽扣,会不会发现她的秘密?不过一颗纽扣,应该没什么的,对吧?谁能猜到自己的亲妹妹是因为暗恋自己,才可收藏自己的物品呢? 盛圆圆捏紧拳心,一定不能让他发现,一定不可以。 她在客厅等盛泽川洗漱完出来,指向垃圾桶,佯作不知情问:“哥哥的纽扣,是不需要了么?” 盛泽川向下扫了眼,眼皮一掀,漆黑的眸珠定在她身上。的水汽浸透眸珠,渗着微微的冷意,那种视线让盛圆圆以为自己被看穿了。 盛泽川用巾擦了擦发,不甚在意,“已经换了新的。” “哦,这样啊,”盛圆圆扯出抹笑意,亡羊补牢道,“我今天做卫生时发现的,还以为你也在找呢。” 她眼前倏尔浮现出自己身出现在他面前的恐怖画面,勉强结束对话回房。 盛泽川垂下眼睑,目光划过垃圾桶。 纽扣画有图案的一面朝上,因滚过水,墨迹晕开,糊成一黑团。模糊看去,像是颗五角星。 * 车子一路疾驶,开出高速收费站,往东开了半小时,来到个新开的度假村。停车场聚了五六人,叁男两女。盛泽川的车方一停稳,就有人挥手朝他喊:“阿泽,这儿呢!” 盛圆圆随后下车,隔得远,她眯着眼看不清。走近一点,发现里面有叁个人。严格不算很,都是盛泽川中学到现在的朋友。 刘封眼尖,率先认出她,“圆圆妹妹,好久不见哈。” 他们对盛圆圆的到来并没到意外,看来是盛泽川提前说过。盛圆圆跟在他股后面,礼貌同众人打了招呼。仔细看了圈,没有餐厅里的那个女老板。 众人一同往里走,刘封对盛圆圆印象很深,与盛泽川并行,“没想到圆圆妹妹还是那么黏你,现在是不是逢节必送礼?” 同行的人听到悉的八卦,纷纷递话。 “原来连清明节都给你送礼的人是你妹妹,哈哈” “妹妹好勇,当年我们都以为是哪个外校的女生死追他,追不到,要报复他呢!” 盛圆圆一言难尽不知作何表情,清明那天送礼,不过嘴瓢,她不是故意的。隐约听到盛泽川在前方说了句什么,刘封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行,我不说,再说我是狗。” 等大家转开话题,盛圆圆思绪飘远。如果去掉妹妹的身份,那时的行为和追盛泽川没多大区别。在确定自己喜哥哥后,她借着妹妹的皮,不断向他靠近,允许自己游走在危险边缘。 天热了送水,天冷了送围巾,家里一旦有任何好东西,一定会巴巴给他拿去。每周都偷偷去他家门口堵人,吃闭门羹都没关系,反正要在他面前刷足存在。 有时听到他和别人的绯闻,便气得吃不下饭。看到他带女孩子回家,心脏就像被巨轮碾过。 嫉妒,不甘,渴望,种种情绪掺杂着隐秘的情,将她反复折磨。刘封不了解两人身份时,一边慨“阿泽那连这么小的姑娘都祸害,要遭天谴啊”。一边特地劝她“小妹妹,赶紧回家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你就会发现,这除了脸,哪都是坏的”。 她当时多横呀,怒然反驳:“你才是坏蛋,我哥哥最好了!” 盛圆圆眼里的盛泽川虽然外表不好接近,但他富有正义,是罩着英雄光环的大好人,像一轮皎洁清正的冷月,这些所谓的朋友本就不懂他。 哪怕后来盛泽川对她说过那么刺人的话,她也从始至终笃定,盛泽川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刘封跟看傻子一样看她,十有八九觉得她恋脑,跟追星似的,叫什么麻的“哥哥”“哥哥”。 当时的盛圆圆多傻,一点不觉得委屈,在这场单向赛道上拼命往前冲。 直到...... “盛圆。”有人叫她。 盛圆圆循声望去,眼前是条狭长的铁索桥,下头是浪涛滚滚的江水。其他人已经走了上去,盛泽川站在入口处,眉眼浅淡看着她。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