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奴。”她唤他。 拓跋珣不敢吭声。 “佛奴,我数三下 拓跋珣带着一兜的零碎物件爬了出来。 陆银屏继续傻眼。 檀香、香炉、蜡烛、还有疑似她寝殿窗前的那支蔷薇花…… “佛奴,你在做什么?”她出声问道,“你在拜谁?” 拓跋珣瘪了嘴巴,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拜我娘亲。” 第九十章 相似 这让陆银屏很费解。 “拜就拜,我还能不让你拜怎么的?”她觉得佛奴的行为很奇怪 倒是拓跋珣,反而有些不敢置信。 “您……您准我拜她?”他结结巴巴地问。 一旁看戏的宇文馥突然走过来,摁着他的头向地上磕。 “还不快谢谢你母妃?!” 这一通作下来,拓跋珣也像开了窍一样,大大方方地跪在地上给陆银屏磕了个头。 “谢母妃成全。” 磕完头,拓跋珣赶紧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宇文馥也没说什么,慢慢悠悠地帮他的忙。 “慢着!”陆银屏突然出声。 拓跋珣以为她出尔反尔,抱着香炉死死地盯着她。 瞧他这样子,大点儿的小孩儿防备心倒是不小。 “看什么看?”她冷笑道,“徽音殿还没这么拿不出手,要用这些物件在桌上摆个供。你去寻熙娘,便说我吩咐的,大大方方地在院内设个供场,正儿八经地为你娘祈福。” 拓跋珣一高兴,口而出道:“狐狸,你真好!” 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不小心骂了她,又怕她生气会阻拦自己,一溜烟便冲出去寻熙娘了。 “小兔崽子。”陆银屏骂道,“跟他父皇一个熊样,就知道气我。” 骂骂咧咧地回过头,见宇文馥看着她,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一个两个三个,这爷仨儿都是冤家!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外孙媳妇儿?!”她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扭着小去了寝殿。 在人的帮助之下,拓跋珣在院内一处僻静之地设了供场,如陆银屏所言,大大方方地为慕容樱祈福。 天子归来时,便见小小的拓跋珣跪在蒲团上,极为费力地在念《盂兰盆经》。 “你在做什么?”他屏退左右之人,淡淡地开口。 拓跋珣将经文放在膝上,抬头答道:“儿臣在为母亲祈福。” 拓跋渊略一思索,又问道:“谁是你母亲?” 拓跋珣正要回答,仰头却见父亲的面容隐在强光之下,神难辨。 久违的恐惧袭上心头。 “儿臣……儿臣……”他结结巴巴道,“是……是陆贵妃……” “嗯。”拓跋渊突然笑了,“若没有你母妃的准许,以你的胆子,倒也不敢在此设供场。不过……” 天子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凛然。 “仅此一次。” 拓跋珣好像全身都丧失了力气一样,差点瘫在蒲团上。 见父亲抬脚要进去,他又用尽全身的力量抓住了父亲衣摆。 “父皇……父皇……” 天子顿足,只侧首俯视他,等他开口。 “中人人皆道:「陆贵妃肖似慕容夫人。」”他颤着嘴道,“父皇您为何……” 为何反裘,宁愿看重陆贵妃却不让他为生母祈福? 他没问出来,他也不敢问出来。 “里人人都以为自己很聪明,能管中窥豹。”天子淡淡开口,“佛奴,朕不止一次说你蠢,不单单是你跟明慧久,沾染了她的蠢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什么都没学到,却听信别人之言。” 拓跋珣咬着嘴,微微松开了手。 “你是朕的儿子,但生母是谁,却在朕的掌控之中。”天子将衣摆轻轻走,“你既不甘心,朕就提个醒:你为何不换个角度想 拓跋珣闻言,犹如晴天霹雳。 天子施施步入大殿。 头顶着烈,拓跋珣跪在原地呆愣了半晌。 由舜华伺候着下冕服换上常服,陆银屏顿时觉浑身轻松,一下跌进榻中央。 折腾了一上午,又是跪又是跟长孙明慧锋,最后还来了个徐侍中…… 陆银屏越想越来气,高声吩咐舜华:“将门锁了,莫要放陛下进来。” 半晌没听到舜华吱声,却听到关门的声音。 她窝进榻里,安安心心地合上眼睛。 身后来一具滚烫躯体,白玉旒珠碰撞声清脆,散在她脸颊之上,却不及她芙蓉粉面娇。 “不让朕进来?”他两指轻轻捻起她的下巴,“怎的又生气了?” 陆银屏不给他好脸,一个甩头将他手指挣开。 拓跋渊一愣,便起身除了身上冕服冠带,换了身松松的薄衫,又靠了过来。 “朕今累得很,只想靠在贵妃身上睡一觉。”他叹息着搂过她肢,“便是生气,也要跟朕说清楚到底是谁惹你不快。” 陆银屏也没想着拿乔,直接发问:“陛下之前怎么从来没提过慧夫人?” 他倒是没想过这件事。 “你今见到她了?”天子眉头紧蹙,似乎很不高兴。 陆银屏点头:“何止是见,简直「相谈甚」!” 不知为何,天子搂在她间的手臂紧了紧。 “你离她远远的,莫要靠近她。”似乎觉这样还不够,他又加了一句,“长孙明慧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 陆银屏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 “不是好人你怎的还让她入了?!”她怒道,“我还是头回见这模样的鲜卑女子。那那……简直……简直……” 陆银屏形容不出长孙明慧磅礴的身材,只觉得她身材极妙,又有说不出的野之美。 癞蛤蟆青蛙 “朕还以为你没骂过她才生气,原来是为这个……”天子手掌在她间游移,低低地笑道,“贵妃放心,朕从没有碰过她。” 没碰过…… 没碰过她?! 陆银屏就不信。 她翻了个身捧起他的脸,让他眼睛对着自己。 “臣妾不信。”她道,“除非陛下瞧着臣妾的眼睛再说一遍。” 他稍稍向前,鼻尖与她的相抵。 青年天子展颜一笑,淡金眸子澄澈如波,几乎要溺死眼前之人。 “朕极厌恶长孙明慧,所以从未碰过她。” 陆银屏差点儿被他这双眼睛勾走了魂儿。 她晕晕乎乎地听到这句话,心头窜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道:“元烈,今天她羞辱我……反正我不喜她,你以后也不准碰她。” 拓跋渊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拂过她脸颊,带起一阵轻微的酥。 “不碰。除了你,今后谁都不碰。” 第九十一章 恩典 每个月中旬,陆银屏总有那么几天脾气异常暴躁。 或者说,相对更加暴躁。 今又是盂兰盆节,天子即便再好,也不会在此行。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