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溪不担心,话她都已经跟王玉花说好了,再说姚屯也没有那个意思,所以就和姚若霞坐在厨屋里为小四吃了啥饭,了没有。 王铁花借着倒茶也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姚若溪,“若溪丫头的衣裳也不钩了,还准备做啥来着?” “到秋天的还继续做,到时候会提前知会小姨的!”姚若溪微微一笑。 “这到秋天可还有快半年的时间,你们家不打算做点别的?”王铁花神神秘秘你的打探。 “夏天里做酸豆角呢!”姚若溪似笑非笑的倒了茶。 王铁花笑的有两分讪讪,“你们家去年一年挣了不少吧!光酸豆角,再加上豆瓣酱,还有钩帽子衣裳的,少说也得这个数吧?”她伸手比划了个二百两银子的数。 “倒是比二十两多一点。不过小姨这秋冬三季,光卖臭豆腐都能挣不少吧!”姚若溪虽然没见,但也多少也能猜个大概。热天臭豆腐不好卖,可冷天臭豆腐却卖的很快,在众人都接受了之后,尤其卖的更快。 “不多,也就几两银子赚头。那个费事儿,还费功夫!”王铁花不在意的样子。 “挣钱当然费事儿又费功夫,不费工夫就挣钱,那是贪污收受贿赂了。”姚若溪深深撇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王铁花是个聪明人,这话听着,脸就有些不大好。心里暗骂,面上却不显,端着茶水送到堂屋去,就没再过来。 而堂屋里的声音,也低一声高一声的,汪正听王玉花说啥都不同意,脸很是难看,“都说了是误会,误会说清了也就好了。爹娘也都那样说了,我跟你二姐也来道歉了,你们就是不同意,果然还是瞧不起我们家!?” 要不是看自己二姐的份儿上,王玉花早就跳起来说‘就是瞧不起你们家了’。 “这事儿再考虑考虑,两年后再说吧!”姚屯也不想今儿个就把话说绝了,看汪正的样子,真说绝了肯定能闹起来似的。 王玉花呼一滞,不的瞪他。好不容易的机会,这会不拒绝,难道以后真把大闺女嫁他们家去!? 汪正和王银花见姚屯松口,却都松了口气,怕他再返回,忙招呼了,就跟王铁花和张志权坐驴车走了。 王玉花气噎,朝姚屯哼了一声表示不,转过身不理他。 姚屯叹了口气,“玉花别气了,当初你既然应下了话,现在也只能用这个缓转的法子,再想别的办法拒绝吧!” “那你这是怪我了?”王玉花心里也懊恼,可听不得姚屯这推责怪到她身上的话。 姚屯一怔,就不知道咋说了。好一会,他皱眉道,“要不…就说若霞是要留在家里招赘的,二姐他们送不会把独子送来入赘的。” “你是在说我生不出儿子?!”王玉花气愤的瞪眼。别人都有儿子,还能借着儿子光耀门楣,风光得意,她别说得意,连个儿子都没怀上。 “不是……”姚屯无奈叹口气,咋又说到没儿子上去了? “不是哪用得着在家招赘!?你说招赘不就在说我没给你生个儿子出来!?”王玉花红着眼,越说越气愤。 姚若溪忙过来给姚屯使个眼,王玉花这是看别人儿子风光得意,心里难受,回来找茬儿来了。 姚屯只好不再说,免得她更受刺。他看到别人儿子风光,心里也不好受。可算命的都说她们家有儿子,她们夫也还都年轻。王玉花这会蛮不讲理,他出来,到旁边土坡上看看新长出来的稀稀疏疏的油菜,把周围的栅栏松的地方又固定一番。差不多头落山了才回家。 林凤娥却远远看着,想着姚屯家已经三四天没有砍柴了,明早姚屯必定会上山砍柴。她眸光幽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等的机会再次来了,不能再等那俩人和好。 她回到家,把家里卷的菜馍拿了两个,送到姚若溪家来,“嫂子也知道,我家里没啥好东西,这菜馍是刚蒸好的,嫂子不嫌弃就尝尝。显聪这孩子太不懂事儿,天天过来打扰你们,我这心里真是……”她没说出歉疚,却脸不好意思。 王玉花正心情不好,听她提起儿子,脸更难看了一分。连这个被夫家撵出来的林凤娥都有儿子,都有指望,她却只有几个闺女,没有一点指望! 强笑着接了菜馍,叫来若霞,“你凤娥姑姑送的菜馍,快拿去几个人分了吃吧!” “嫂子这几个闺女,我看了真是喜的!不像我们家显聪,没有好嘴,有时候还不懂事儿……不过幸好,嫂子可怜我,扒拉我,我现在手里也偷偷藏了几两银子,等过了今年,显聪再大一些,我手头银子多了,也送他去学堂念书。不指望他能像嫂子的大外甥一样考中功名,以后不做个睁眼瞎,好歹识字,能有个出息!”林凤娥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说到赵书豪,羡慕的看着王玉花。 王玉花心里苦涩起来,“别人的儿子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好!” “上次烧香半途坏了,嫂子还要不要再去一次?或者去瞧瞧大夫?”林凤娥又低两分声音。 一句半途坏了,让王玉花脸更是不好,她烧的香可没还到香炉里,就被惊的掉在地上,摔碎了好几节。她脸上的笑更加勉强,“打算去看看大夫呢!” “嗯!那嫂子可着点心,这儿子可是大事儿呢!”林凤娥心里怕她走后俩人再像以前一样和好如初,又看着姚若霞低语一句,“闺女再可人,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总是得要儿子才能傍身,立足!” 王玉花听见了这话,看着她的背影,脸慢慢发白。她没有儿子傍身,没法立足。苗氏和氏那些人都欺辱她,连她娘都觉得她生的闺女配不上中了秀才的外甥。被人欺辱看不起,全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 姚若溪站在厨屋门外,眸光凌厉的看着林凤娥的背影走出大门,担忧的回头看王玉花,“娘?” “饭我不吃了,你们吃吧!”王玉花神情失意的看她一眼,径直回了东间。 姚若霞和姚屯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咋劝她好。就在刚才,姚若溪已经说过,算命说她命中有子,让她别急,等着就是。可王玉花现在本听不进去,认为现在没有儿子,要等到跟程氏一样老来才得子。 父女几个默默无声的吃了饭,拾掇好,上炕睡觉。 自从姚若溪穿越过来,她们分家出来,家里的人已经被养成了天天泡脚的习惯。姚屯睡前叫王玉花起来泡脚再睡。 “你是不是嫌我脚臭,不愿意跟我睡一块?”王玉花怒瞪着眼。 “不是!是泡了脚睡的好一点。”姚屯对王玉花这种无理取闹的架势很是没折儿。 王玉花不再说话,翻个身,背对着他。 姚屯也了衣裳睡下,吹了灯,不敢再多说啥。 王玉花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好言好语劝自己,顿时心里又委屈又愤怒的。眼泪默默的掉下来,睁着眼到大半夜。 姚屯也大半夜没有睡着,家里的这种憋闷的气氛他不喜。他喜家里暖洋洋的,一家人说说笑笑做好吃的,即使是削个面片子,到处充斥着温馨。 听到王玉花着鼻子,默默掉了半夜的眼泪,他也是一口接一口的叹气。 天明起来,王玉花已经睡着了,姚屯悄声起来,看了两个水缸里的水还有不少,柴火却不多了,就拿着斧子和绳子,准备上山砍柴。 姚若溪起来,见他要出门,叫了他一声,“爹?” 姚屯示意她小点声,“叫你大姐起来,早早的做饭。我上山打一点柴火就回来,吃了饭,咱去济生堂给你看看。” “家里柴火还有一点,爹别走远了,快点回来。”姚若溪点点头,只要带王玉花去瞧瞧大夫了。最起码有个确切的消息,心里也有些底气。 姚屯应声,轻轻开门出门去。 林凤娥远远的在山坡上看着姚屯果然出门砍柴,她走到姚屯每次砍柴必经的路上,看看自己的腿,咬咬牙,拿了块尖石头,踩着一块石头猛地使劲儿一崴,顿时痛的她惊叫出声,跌倒在地上,急忙捂着脚踝,已经扭伤了。 她咬着,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头发散了,衣裳也刮破了,又拿尖石头在小腿后面隔着管下狠劲儿的划了一道血口子。浓浓的鲜血瞬间涌出来,染红了管,滴落在地上。想了想姚屯的为人,又在胳膊上擦掉一块皮。 一阵阵的剧痛传来,疼的额头冒汗,林凤娥咬牙忍着,也不擦,看着姚屯上山的路口,她微微笑起来,眼神带着坚毅。 王玉花,我绝对不会看着你过的越来越幸福!我如此悲惨,你咋能和屯幸福呢? 而她也了解姚屯的坚毅,他既然决定要再拿起书本,参加科考。以他现在的财力,绝对可以支撑他去考取功名。他也定然可以考中功名的!她就是这样觉得,他可以考中! 那到时候王玉花岂不是更威风得意? 她原本不想的。可她忍不住心底的嫉妒和恨意。姚屯对她竟然没有情谊了,要扒拉她钩帽子的竟然还是王玉花。怎么可以!?姚屯怎能对她没有情谊?王玉花又凭啥拉拔她,帮着她?!是嘲笑她可怜,施舍她吗? 她不需要的!她要的是王玉花拥有的一切!姚屯!温暖的家!她要一个疼自己的男人,她要一个孩子有个爹! 而王玉花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属于她的!要不是王玉花从中了一脚,她也不会嫁给一个病秧子,狗的克夫!本就是姓丁的男人自己活不长了的!那一切都该是她的才对!幸福,温暖,荣耀和富贵,都该是她的!是她的! 只是她等了足足两刻钟,姚屯也没有路过,她忍不住疑惑。姚屯每次都会走这里上山,他砍柴有个习惯,不会砍靠近村里的地方,都是进山林里,砍那些不大不小的树杈,那个更容易烧火,也不影响树长。 可能是走的别的路?那他回家的时候肯定要经过这里的了!? 她这样安自己,腿却疼的麻木,她痛呼出声,开始大声呼喊,“救命啊!有人吗?救命——” 姚屯却是从在山脚下砍了些树枝树杈,直接扛着快步回了家,没有走常走的那条路,更没有听见林凤娥的呼救声。 姚若霞已经做好了饭,王玉花还没起来。 姚屯放下柴火,洗了手,让先别端饭,他进了屋去叫王玉花,“玉花!快起来吃饭了。吃完饭,咱们去新安县,济生堂的大夫有从京都来的,医术很好。咱去看看行不?” 王玉花突的坐起来,红肿着眼看他,“我生不出儿子,你是不是厌弃我了?” 姚屯顿时哭笑不得,“别瞎想,我哪会厌弃你。快起来吃饭,吃了饭咱都去。”说着他伸手摸摸王玉花红肿的眼,神情忧虑。 王玉花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我一定会生儿子的!那算命的都说了我会生儿子!” “好好好!咱一定会有儿子的!”姚屯拿了衣裳要伺候她起来。 王玉花一把拿过衣裳自己穿上。 等她洗了脸,姚若溪递给她个剥了壳儿的热蛋,“拿这个在眼睛滚滚,不会那么肿。” “你这死丫头,我眼哪肿了。”王玉花嘴硬不承认,还是拿了蛋在眼周围滚。 因为全家要去县里,所以大家吃饭都吃的很快,姚若霞麻利的刷锅,喂了两个狗,喂了猫咪,姚屯也套好了驴车。一家人坐上驴车,出了门直接赶往新安县去。 而在山上等了许久的林凤娥心渐渐的凉了。姚屯没有过来,没有走过来,是因为啥事儿没有走常走的这条路?竟然连她呼救声都没有听到!? 刚才呼救是呼唤姚屯,这下她受不住了,脚踝疼的钻心,腿上的伤口血不停的,虽然被她捂着,可还是在,而这山上一个人影没有,她开始害怕了。大声的呼救,“有人吗?救命啊!救命啊!” 喊了一会,又急又恼恨,心里更是恨王玉花,连姚屯也怨恨。她忍不住痛哭,哭喊着救命。 “谁在喊救命!?是谁?”突然一声应着的话,林凤娥哭着应了一声。 只是等她看来来人是谁,顿时面煞白,僵直了身子。 “凤娥!你没事儿吧,凤娥!?”来人一见林凤娥,就眼里放光,看她身上带着血,急忙就扑了过去。 ☆、第087章:不会让你得逞 赵癞子是张河里沟赵姓家的人,是村里的光汉,因为小时候头上长癞子,人人都喊他赵癞子,在村里经常扰寡妇调侃妇女,从林凤娥前年被丁家赶出来,从此就上了林凤娥。只是他虽然头上癞子下去了,但人实在面老还很丑陋,更加上天天眯眯着眼,一副猥琐相,林凤娥看见他一次都要恶心一次。如今在这山上,只有她一个人受着伤,赵癞子却出现在这,顿时让林凤娥害怕惊恐起来。 “凤娥,你咋的受伤了?是腿伤了…”赵癞子很是稀罕林凤娥温柔中透着利的格,人也长得好看,别那些寡妇都好看。看到她受伤,忙扑上来,就抓着她的腿掀她的裙子。 “你滚开!别碰我!”林凤娥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他,就爬着往后退。 “凤娥!我是关心你啊!你看你都受伤了,了这么多血,要不赶紧的止血,这你脚也崴了吧!要是再落下病就不好了!”赵癞子一脸关怀的凑上去。 “你别碰我!否则我就死给你看!”林凤娥心里又怕又恨,一把抓着砍柴的斧子放在脖子上,愤恨的瞪着赵癞子。为啥来的人不是姚屯,而偏偏要是这个恶心的赵癞子!? 赵癞子见她以死相,顿时吓得不敢再往前凑,伸手想拦着她,“你别冲动,凤娥!我不碰你!我不碰你就是了!” “滚远点!”林凤娥撑着一条腿往旁边退,靠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拿着斧子,另一只手抓了一块石头。时刻的警惕着赵癞子。 赵癞子看着她这架势,顿时嗤笑了一声,“凤娥!你现在可是受了伤,一个人在这山上,你还指望能自己爬回家?”他知道林凤娥有个儿子,是不会寻死的。要不然当初被赶出婆家的就已经死了!而且她还知道林凤娥靠着钩那啥线团衣裳的,挣了不少银子。别的寡妇虽然够味儿,可没有林凤娥齐整标志,人也正派,关键还有银子。 “那也不需要你!”林凤娥肯定的道。换成是谁,她都决不能是赵癞子。 赵癞子却不是一赶就走的人,瞅着机会,试探的一上前,等林凤娥拿石头砸过来,他再急忙躲开,就扑上去抓住她手里的斧子。 林凤娥尖叫一声,死抓着斧子不丢,往脖子上按,却是下不了手死。她不怕死,可还有儿子要抚养长大成人,她还没有把王玉花占她的一切夺过来,还要屯也没有抢回来,她不能死! 赵癞子看她迟疑,就知道她不会死,夺不过斧子,按着她伸嘴就在她脸上亲,“真是想死我了!先让我亲一个,凤娥!”这么好的机会,他围着林凤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好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一股子口臭味儿凑近,林凤娥看他亲上自己,急忙躲闪,惊叫一声,拿着斧子就往他身上砸。 赵癞子一心想着占便宜,躲闪不及,被砸在肩膀上一下,虽然擦着肩膀划到一遍,却也疼的他痛叫一声,发狠的上来抓着林凤娥手里的斧子强硬的夺过来,“凤娥!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不在乎替养着儿子,现在又好心来救你,你竟然要砍死我!?” 斧子被扔的远远地,林凤娥还想再去抓石头,被赵癞子抓住手,她惊怒恼恨,“你快放开我!快滚开!要不然我咬舌自尽了!” 听她咬舌自尽,赵癞子无奈松了手。林凤娥虽然不想死,可他也怕真的急了,林凤娥真的会死,到时候他美人吃不到,还惹得一身就不好了!“好好好!我不碰你了,我给你看看脚脖子,都肿了,扭的不轻呢!”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