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被深渊放逐了,他觉不到,而塔砂的知比他更进一步。有史以来第一次,塔砂觉到了深渊的“恶意”。 安蒙把自己献给深渊了吗?不知道。但是深渊,一定选择了安蒙,为了阻拦塔砂与维克多。 深渊意志不会这么做,祂不会关心个体的死活。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正如每一种群体意识,深渊开始自救。 此前的攻击若是骤雨,现在的镰刀便是光。太快了,收割者的速度比死前还快,而且恐怕会越来越快,像个磨合完成的机器。反击的余地变得越来越小,几近于无,维克多与塔砂很快疲于奔命,躲闪已经用尽全力。 又一次闪避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塔砂开始头疼,或者说是受到了某种灵魂的疼痛。与主物质位面地下城的联系出现了扭曲,仿佛透过棱镜看见什么东西,光线失真,被蓦然拉长。 生死锋之中,这样的恍神是致命的。 她躲过了眼前那把骨镰,没能躲过身后那一把。刀面的宽度比塔砂本身的宽度更大,刀锋的最薄处却比发丝更细巧。它—— 拦斩过。 剧痛让塔砂眼前一黑,世界仿佛被熄灭了。过了一秒或者无数年,视野亮了起来,却不是深渊这边的视野。 是地下城的视野,这里是主物质位面。 这一片大地上,鏖战正酣。 塔砂听见了震耳聋的咆哮,来自各式各样的巨兽。白的巨仰头怒吼,玛丽昂龇出白森森的牙齿,利爪抓着地面,扑击足以撼动山川。红翅膀的巨龙俯冲下来,一口龙息在它喉咙里酝酿,龙骑士道格拉斯不在它背上,因为现在这种等级的战斗,已经不容许人类参与。 银的利齿对上了巨大的影,尖牙利爪落在厚厚的皮上,只留下几道血痕。那巨大的影竟然只是一只爪子,看上去与玛丽昂的爪相似,却要大上不知多少倍。龙息烧灼着空气,热浪让那一块的空间似乎都出现了扭曲,只是在它落实到什么东西身上之前,另一团火焰冲了上去。 巨龙的吐息能将钢铁瞬间融化,乃至化为白汽,宛如熔岩的热度绝非凡火可以比拟,却与冲上来的烈焰不相上下。吐,也是吐,金红的龙息撞上紫的烈焰,爆发出的热量让附近的土地发出焦臭,避之不及的人与恶魔全都化为灰烬。 战场上空,有一只巨大的野兽。它的四肢像天柱一样壮,它的尾巴像鞭子一样挥舞,三只硕大的犬首长在同一个脖子上,每个脑袋都长着两张嘴。血盆大口里是獠牙,唾从中滴落下来,在地面上滋滋作响,冒出青烟。 恶魔领主,地狱三头犬“六口摩亚”。 银玛丽昂在巨大的爪子之间奔跑,攻击着中间最灵活的头颅。巨龙在天上飞行,前置着左边那颗能吐出烈焰的脑袋——那头真正的传奇太古龙能击败这被弱化的恶魔领主,然而这头巨龙也只是有着龙魂的地下城造物。最右边的头颅吐着毒烟,死灵法师纵着的不死战士在那致命的烟尘中攻击,被毒气吐正中的骷髅,也可能化为脓水。 所有人都在拼命。 “死亡绕!”德鲁伊阿尔弗雷德喊道。 壮的藤蔓绕住地狱三头犬胡刨动的爪子,巨大到它这种程度,单纯的移动都可能造成巨大死伤。比普通人身还壮的藤蔓从地面上骤然升起,牢牢捆绑住巨兽的爪子,可惜往往只能起效几分钟。刀劈斧砍都无法出痕迹的巨大藤蔓,在大恶魔的爪上好似普通的野草。 阿尔弗雷德到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好笑,仿佛回到了他刚开始开发这一招数的时候。那时候的死亡绕只是野草绊脚,一把匕首就能斩断。只是这个战场上,没人会理解他的笑容,当初陪练的搭档,已经不在了。 魔箭手亚特兰特死在了六口摩亚的第一波吐中,她的冰箭给周围的人争取了几秒时间。这位棕头发的亚马逊战士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她的尸骨泯灭在战场上。 有巨兽肆的战场,战士们不能撤离,因为天空中的裂里,不止掉落这样的大东西。 通身漆黑的大狗成群结队,只有一个头的地狱犬有一匹马那么大,它们的牙齿足以咬断钢铁。这一小片区域简直像什么蛮荒领域,兽对抗者兽——兽语者的灵兽正与德鲁伊伙伴并肩作战,德鲁伊中的化兽者则已经化身野兽,对深渊的入侵者释放着怒火。化形的兽人战士在战场上东奔西突,一头水牛的犄角扎穿了许多疯狗的肚子,顶出许多恶魔的内脏,然后被一只长出两颗脑袋的巨犬咬断喉咙。 法师们的一波波齐攻击着毒火龙们,这种炎魔的前一环高阶恶魔趁火打劫,借着地狱三头犬的威势头到处袭击,很难命中。有两头毒火龙正在攻击天空中的冰元素,“二打一,不要脸,混账东西!”回声女巫蒙砂小声咒骂着,擦掉个不停的鼻血。 牧师在战场上,他们念诵着祷文,提供着支援。一只小恶魔尖叫着扑过去,牧师罗比挥舞着连枷,将那肥硕的小怪物砸扁到地上。牧师们时不时举起法杖、连枷、钉头锤,驱赶自己与战友身边的魔物。前面的战士们用尽全力将中高等恶魔阻挡在外面,已经没有足够的人手能拦住这些小型的漏网之鱼,他们得保护他们自己。 混战,战,鏖战,所有人浴血奋战,战况惨烈。 但这不是更可怕的事情。 地狱三头犬身上伤痕累累,战场上目疮痍,显然已经战许久。距离六口摩亚来到主物质位面,已经过了颇长一段时间,半空中的通道内,某个巨大无比的影正在接近。 塔砂知道那是什么。 两个领主之间固定的最小时间间隔已经过去了,拿游戏里的话说,便是冷却时间过了。噬魔领主混沌胃袋正在过来,与这个可怕的噬者比起来,那些移动胃袋,简直像粉红小气球一样无害。 然后,视野中断。 视野中断,视野重启,塔砂重新到剧痛,看到了深渊。与主物质位面地下城的链接突然中断了,仿佛中间进了什么隔板。留在这一边的塔砂无法知道接下来那边发生了什么,她咳出一口血,看到自己的腿。 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骨镰拦斩过,一刀两断。 塔砂还活着,目前还活着,自愈能力在努力收缩着伤口,然而她没办法把被斩的身体长回去。与地下城本体的链接被什么东西阻拦,魔力传输中断,她被困在这具即将弹尽粮绝的濒死之躯里,像被拔出泥土扔到水泥地上的植物。这里不是她的主场,这里是深渊。 如果她死去,她的这部分灵魂就会死得很彻底。塔砂不是个能分裂灵魂的恶魔,她不知道“死一部分”会是什么觉。 从维克多的反应看起来,那绝对不是好事。 塔砂的两截身躯躺在地上,距离落地大概过了几分钟,这几分钟里她没有变得更加破碎,仿佛被遗忘——那是不可能的。发疯的收割者没有半点仁慈,也没有看她受折磨慢慢死去的兴趣,塔砂没被攻击的唯一原因只是,安蒙被拦住了。 刀影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在落地前斜飞,半截骨镰落到不远处的地面上,还在簌簌抖动,寻找着机会回归本体。刚刚击断它的身影已经转移,只留下一个残影。许许多多把骨镰轮番落下,破空声不断,除了尖锐物体割裂空气的声音外,还有短而极其强烈的爆鸣。要以一己之身拦住这么多把骨镰,必须非常非常快,维克多在刀锋下飞速转移,无数次挥拳在空中形成了音爆。 非常彩,充技巧,为了弥补失去原身的差距,恶魔领主数千年的经验技巧被发挥到了极致。如果这一段可以变成地下城之书的书页,那很可能是最好的教学之一吧,塔砂模模糊糊地想。 但是,一只手能拦住一场冰雹吗? 维克多是塔砂的契约者,他的身躯是塔砂塑造的,没有谁比她清楚那具躯体是什么状况了。维克多的爆发暂时拦住了收割者,那拦截不可能持续到永远,也不可能没有代价。 滴答,一滴血落到了塔砂脸上。 收割者的骨架没有鲜血,这还能是谁的血?维克多的速度与攻击强度已经超过了身体能承受的限度,他仿佛置身于空间之中,每时每刻都在血,每时每刻都在自愈,后者越来越赶不上前者。收割者巨大的骨架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裂纹,一些裂口能让骨骼崩裂塌陷,只是塌陷总又会重新慢慢生长。深渊在作弊,被放逐的恶魔在与一整个深渊作战,他不可能赢。 维克多只是在给塔砂争取时间,他相信她。 啊,是时候决定了。 哪怕是饮鸩止渴,总也先要从眼前的危机当中活下去。 塔砂的灵魂呼唤深渊。 他们穿过深渊与主物质位面之间的通道,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塔砂就曾小心翼翼地接触深渊,企图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一次试探小心翼翼,充戒备,随时准备身。而这一次,塔砂孤注一掷,毫无保留。 你渴望我的灵魂?那么来吧,试试看。 深渊意志在第一时间降临,混贪婪的巨大意识冲向塔砂的灵魂,好似痴愚的饿殍冲向食物。当塔砂被祂判定为生死大敌,祂不惜为收割者作弊,亲身下场也要将他们扼死在这里;而当塔砂递出同合污的信号,深渊就变成了一个慷慨过头的主人,将大量深渊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塔砂的灵魂。 部被斩开的断面立刻止了血,塔砂看到自己的间长出了质触须,勾住数米外的半身,橡皮泥一样重新糅合在一起。这场景看上去让人骨悚然,但谁还会在意这个呢?逃离死亡总是好的。塔砂站起来,她到恶心,她到震怒,她到狂喜,她想要大开杀戒,她对一切漠不关心。她抬头看着胆敢冒犯她的庞大枯骨,如同看着蝼蚁。 塔砂呼唤力量,她便得到力量,那力量本身就是代价。 汹涌的深渊之力充斥着身体,漆黑的力量在血管中蔓延,她来者不拒,鲸牛饮。一个快要冻死的人不会管某种燃料是否对身体有害,在深渊企图污染她的时候,塔砂开始反向取,以此强化自己。 啪沙,当力量开始奔涌,链接中的隔阂被冲破了,主物质位面的视野再度打开,这具躯体与地下城本体中的灵魂重新汇合。 塔砂是一座地下城。 地下城被称作深渊前哨是有原因的。 被拔出泥土的植株,开始在水泥当中扎。深渊意志用污浊的力量灌溉着塔砂,塔砂的灵魂便在这浑浊的环境里茁壮生长,生发芽。眼看不到这奇特的变化,唯有拥有魔力视野的人才能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如同风暴中出现了一个孤岛,如同混的半点中滴入一滴墨,霸道地挤开了其他颜……塔砂借用深渊的力量,在深渊扎下一个小小的据地。 维克多摔到了地上,几乎看不清面孔,浑身血模糊。肌体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骨镰削掉了大半个肩膀,他叹了口气,却发出一声足的呻。从他与塔砂的链接之中,传来了无比充沛的魔力,正在飞快地修复这具濒临破碎的身躯。塔砂过滤掉了深渊的意志,提纯出纯粹的力量,喂养着她的契约者。 数十把骨镰斩下,对着塔砂与维克多。它们斩下,在距离目标很远的地方摔落,连同挥舞着骨镰的胳膊。 塔砂出现在收割者的胳膊上,很多只胳膊上,闪现的时间间隔太过短暂,以至于看上去像有了分身术一样。她没再拿一把刀,没有一把刀能与此刻她本身的躯体相比,塔砂的存在本身便是兵器。完好无损的恶魔之翼在她背后展开,一对,另一对,再一对,足足三对黑翅膀在她身后拍动,边缘锋利如刀。 她抓住每一骨头,抓紧,拉扯。 裂纹在塔砂手中扩散,巨大的骨骼在修长的手指之间化为碎片,看上去宛如一座大坝被一筷子敲碎了。收割者疯狂地挣扎,像一只被毒蜂抓住的肥厚虫,怎么扭动都无法攻击到她。不久前让它死而复生又占尽上风的力量,如今让它变成了被玩的小丑,深渊之力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啊。 塔砂甚至试着站定了片刻,收割者的骨头将她打飞出去,她飞出数十米,等她能够恢复平衡时,被击碎的内脏骨骼便已经长好了。她啐掉嘴里的鲜血,扳正扭曲的颈骨,看着收割者张牙舞爪地徒劳反抗。这好,非常好,她正需要时间来梳理这团不属于自己的狂力量,需要缺口来发怒火。 地下城合并重组的进度条,不知何时,化作一片混沌。 第143章 主物质位面的地下,地下城核心在沸腾。 固体要如何沸腾?但是没有别的词能形容这副光景。半透明的鲜红矿石剧烈地跳动,倘若这真是一颗血心脏,这疯狂的搏动足以让任何活物爆体而亡。它明亮得好似煌煌大,不祥的好似地火之光,暗光蓦然出现在这密闭的石榴石中,聚集,沸腾,扩散。 某些巨大而无形的变化,正猛烈地发生。 你不能在沙漠上层看见水,地下的暗会顺着茎入每一株植物的身体,唯有在浇灌下蓬而出的花朵才能展示水的痕迹。没有魔法视觉的人们无法看见汹涌的魔力,但他们看见了这剧变——任何长眼睛的生物都能看见。 玛丽昂仰天长啸,她的骨骼咔嚓作响,鲜血再度涌出,泼洒着已然血迹斑斑的皮。旧皮被撕裂,骨骼破碎后重塑,更壮的骨架上覆盖着更强健的肌理。山峦般高大的银伸直了新的身躯,她抖落血淋淋的旧皮囊,仿佛钻出不再合身的蛇蜕。这咆哮并非痛呼,而是酣畅淋漓的战吼。 短短几秒,威风凛凛的神出现在战场上,银白发像新雪一样闪闪发光。她低头颅,雷鸣般咆哮,地狱三头犬不得不调转了方向,现如今两只巨兽差不多大小,几乎势均力敌。 调转方向可不是个好主意。 沉闷的念咒声在战场上空响起,这儿舌头最灵巧的法师也无法模仿这种声音,因为它本来就不适合人类的声带。六口摩亚左边的头颅张大了嘴巴,但它喉中的下一口紫焰还未准备完毕。即使是吐深渊烈焰的地狱犬,每一次吐之间也有吐息,正如此时本该只能用爪牙攻击的巨龙。上一次龙焰吐的确刚结束不久,地狱三头犬没来得及防备。 冰雪风暴扑面而来。 与自然的风暴截然不同,零下数百度的可怕低温伴随着尖锐的冰晶肆意挥洒,割裂地狱三头犬厚厚的皮。两张巨口还未闭上,魔法冰晶落入其中,在巨大的温差下汽化,干了口中的热量,从口腔一路冻结到喉咙。那隐约带着硫磺气味的巨口此时白雾缭绕,六口摩亚在冰冻的疼痛中用力甩头,半截冻结的舌头甩了出来,在牙尖上摔碎。 巨龙念诵着龙语魔法,地下城传输的大量魔力充斥着这具不够正统的巨龙之躯,那一点真龙之血的力量被蓦然放大,仿佛暂时进行了一次青年龙到古龙的提升。传奇太古龙的龙魂抓住了这难得一见的机会,将失传多年的强大法术不要钱似的抛洒。它的每一次低语,周围的魔力便风起云涌,法术在半空中凝结之时,周围被取出小小的魔力真空带。 魔力,魔力,最纯粹的能量顺着契约的链接动。 某个房间成一团,游诗人们慌忙搀扶着他们的领唱者。杰奎琳缩成一团,面痛苦之,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破体而出。 她正在长高。 “啊!”有人发出一声惊呼,连忙下外套,将杰奎琳裹住了。在数十年间保持着少女模样的游诗人正以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鳞片浮现在她胳膊上。她的头发像海草一样卷曲,舒展的身躯撑破了小小的连衣裙。 “啊……”杰奎琳茫然地发声,那清脆的声音胜过最悦耳的夜莺。她伸出手,看着不久前带着点婴儿肥的手指变得优美修长。 微弱的妖与海妖血脉都混合在杰奎琳身上,如今更稀薄却更强大的海妖这一方被加强。这天平出现了变动,一头升起,一头下降,海妖的魔力汇聚在她的歌喉之中,不需要任何仪器,带着魔力的歌声就能覆盖整个战场。 歌声响起的时候,天空正在翻腾。 万里无云的天空战场如今云密布,云朵在翻滚,看上去仿佛酝酿着一场大雨。唯有深处战场内部的战士,才能发现那并非乌云,而是影。 无名的影女巫在天幕中疾行,她无需再在狭小的影子之间跳跃了,她本身就能形成大片云。空气中的魔力浓度正变得越来越高,让女巫如鱼得水——如鲨鱼得水。仿佛海洋扩张到了地面上,大白鲨游得相当畅,无名女巫发出快活的尖叫,她伸手不见五指的影裙摆覆盖那些飞行的恶魔,绞紧,收缩,大量的鲜血像雨滴般落下。那些尸骸还没落地,便回归了深渊。 “哇哦,漂亮!”回声女巫奥菲利亚在一边吹起了口哨,魔力在她血管中涌动,像酒一样让人动。她兴奋地笑起来,说:“让我也来试试看!” 巨大的传送门正在打开,竟有深渊与主物质位面之间的那个通道二分之一的大小。首先出现一堆壮的胳膊,然后是一个大大的肚腩,从传送门中挤过来的大个子顶着一颗油光锃亮的蓝光头,耳朵尖尖,下半身是烟尘。类专能呼唤的可不止是长翅膀的小家伙,巨灵,这外表犷的大个头也是妖的表亲。 “好家伙,看着真有劲!”奥菲利亚咂舌道,指向还在穿越通道的混沌胃袋,“去!把它挤回去!” 巨灵卫士得令前行,那肌虬扎的双臂捏住了混沌胃袋的一侧,它一声大喝,把恶魔领主往另一边推去。恶魔领主的降临能用这种来的办法阻止吗?简直来啊,怎么想都是让人哭笑不得的闹剧。但刚巧,力大无穷的巨灵遇到了行动迟缓、噬威力巨大但除了噬外什么都不会的噬魔混沌胃袋,两个大块头居然僵持在了通道那里。 火焰女巫阿比盖尔继续纵火,从她掌心飞出的火鸟变得越发蓬与灵活,宛如真真正正的不死鸟再生,啄食着不属于主物质位面的侵略者。天空中的爆炸轰隆响,与大地上的大火相互呼应。火焰法师劳瑞恩投掷着火球,魔力为大火浇上一桶油。 “所以说,火焰法师打恶魔有什么错?”劳瑞恩低语道,连环火球把一只地狱犬的脑袋烧成了火炬,“本没有烧不着的东西,要是烧不着,那是火不够旺。” 这剧变最开始的时候,大法师塔内的研究者们先发现了它。 法师埃德温猛然起立,动作幅度太大,将椅子都碰倒在地。在场的法师与法师学徒鸦雀无声,每一双眼睛都看着护罩中的花朵。这是来自古代法师塔的魔法种子,老法师韦尔伯特曾研究过它,遗憾地表示这种植物只会在过去的魔力环境中生长。 “另一方面,在开放前它也不会死去,只会一直等待。”他说,“它会活得比我们更久,而到了埃瑞安变回过去那个繁荣的魔法之地的那一天,我们的传承者能看到它开花结果。”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