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从中间分开,出底下的浅层淤泥。有什么东西在水离开后飞快地游开或拱入泥层,看不清楚,但也足够让人发。 士兵们决定让拿长柄武器的人走前面,戳戳泥地,避免踩到什么糟糕的东西。 他们一个接着个跳下了通道。 地下水道相对低矮,但却意外宽阔,不考虑高度因素,让两匹马车在这里并行都没关系。这宽度方便列队,小骷髅兵打头阵,护卫兵紧随其后,也环绕周围,保护着站在中间的法师。 传送通道另一边不知道在埃瑞安的什么方位,周围透着股冷,温度比这个季节的腹地地区更低——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这里在地下深处,没法用温度来判断所处位置。长长的地下水道看不到尽头,灯笼藤的施法人布鲁诺也没法说出藤蔓最后通向何方,他只确定前方有路,以及有路的地方都能让普通人类呼罢了。 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钟后,从入口处透入的天光便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外面的声音也一样。这里非常安静,唯有他们踩着淤泥的啪沙声不断响起。四面并非溶,而是人工制造的墙壁,因此景变得更加千篇一律。时间在这儿被拉得很长,又走了十多分钟后,塔砂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 第一个袭击者,就在此刻粉墨登场。 范围分水术没有摩西分海的力道,只能制造一片半径四米的圆形无水地带。他们对无水带推进时扭动着钻出去的各种生物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这片水域一定有哪里和外界相通,这才有这么多七八糟的小生物。等圆形再前进了一段路,一行人第一次遇到了大生物。 可能是一条两米长的鳄鱼。 用“可能”这个词,因为塔砂不太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鳄鱼。它的外皮虽然坚硬,覆盖的却不是鳞片,而是皱巴巴的硬皮。这层皮颜很浅,几乎是黄,一看就没晒够太的模样。那条类似鳄鱼的东西有着一张占身体三分之一长度的大嘴,没有眼睛。 它隐藏得很好,像一段朽木,哪怕是眼睛最尖的老兵,这种昏暗的光源照耀下,恐怕也要到一两米外才能发现它的踪迹。但打头阵的并非士兵,而是死灵法师的仆役。它们燃烧着魂火的眼眶中看不到物体鲜明的形态与彩,但生者的气息对它们来说,绝对一目了然。 最前排的小矮人不约而同地向“鳄鱼”冲去,它们的骨刀小得有点可,真挥舞起来则一点都不可。三把骨刃齐齐切下,潜伏在水中的巨兽猛地扑腾起来,掀起好大的水花。到此时活着的人们才注意到不远处藏着个多大的东西,护卫们连忙出武器。 “站着不要动!”多洛莉丝喝道。 护卫兵连忙原地站定,警惕地四处打量,以为对方在提醒他们还有其他威胁。塔砂倒对死灵法师的命令十分了然。她这么叫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只是有着十足的信心,认为那些矮人骷髅足以解决问题,本不需要他人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 “鳄鱼”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对长了尖锐牙齿的上下颚向前一扫,猛然咬合。冲在前面的骷髅兵被一口咬碎,骨骼断裂的声音喀拉拉响起,那怪物再一甩头,碎骨便落了一地,充分体现了放“鳄鱼”进入一两米内会发生的事情。但冲过去的骷髅兵不止那一个,另外两个已经到达了“鳄鱼”面前,一个砍头,一个砍尾巴。 骨刀切入了坚韧的硬皮,乍一看好像水果刀捅皮甲,看上去没有什么效果。但一刀之后紧接着另一刀,一个攻击者身后跟着另一个攻击者,矮人骷髅蜂拥而上,好似一群黄蜂,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一窝蜂涌到了“鳄鱼”身上。 塔砂墓园里的骷髅兵是迟缓的低级士兵,经过了死灵法师改造、在死灵法师纵下的骷髅则更加灵活,更加强壮,好似特种部队——尽管初级亡灵兵种中的特种部队也不可能逆天到哪里去。这场战斗,其实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就只是蚁多咬死象。一拥而上的骷髅兵轮挥舞着骨刀,付出几个兵的代价,将那条“鳄鱼”剁成了酱。 下水道盲鳄的血腥亮相未遂,变成了矮人骷髅的开场秀。 第一次见到这情形的护卫嘶嘶地冷气,看上去很不习惯,有一些一脸震悚,可能被这种“我方队友看起来更像反派”的情景震撼了心灵。死灵法师与她的学徒们从分开的人群中走出去,走到那团血模糊的“鳄鱼”尸体旁边,蹲下,开始拆骨头。 “非要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吗……”有个士兵嘀咕道,一个学徒拿着鳄鱼的某个滴血器官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安静了。 黑袍法师与野法师也去采集了一点施法材料,不久之后,他们带着多出来的几个骨骼怪异的新骷髅,再度出发。 有点带着法师刷地下城的觉了,塔砂想。这世界的敌人不会掉装备,但带着法师冒险,尤其是死灵法师,打败敌人后马上能将战shi利ti品转化为战斗力的觉还真是不错。 这一路十分平稳。 最前方的骷髅兵扫平前路,固然还无法形成骷髅海,一个多洛莉丝与几个能控一两个骷髅的死灵学徒也已经能构造一支先行队。没有魔法陷阱与魔法造物的地下水道中,最可怕的敌人无非是长相奇特的动物,此后沿途又遇见了一只盲眼鳄鱼(掉落骨骼若干,心脏一颗,半片完好外皮)和一些大小如猫的老鼠(掉落骨骼若干,眼珠若干)。后者单独出现时下场如鳄鱼,要是成群结队出现,法师还准备了范围攻击的火球术。 火球两次点亮地下水道后,再没有大老鼠来找他们麻烦。 护卫们走得越来越轻松,若非职业素养不错,大概都要抱怨他们没事可干了。下来时他们还带着可能参与苦战的心思,结果真到了下面,战斗全由骷髅包揽,让士兵们到头痛的反而是这里低矮的顶部,让他们血的不是什么大怪物,而是虫子。 这儿有水蛭。 水蛭一样的虫子就藏在头顶上,暗绿的身体,腹部横陈着几条黄纹路,盘咬人不疼,只会血不止。天花板太过低矮,许多地方还长着苔藓,时不时蹭到高个子的脑袋,漏水和苔藓漉漉的触与水蛭的触差不多,很难分辨出来。它们伺机掉进士兵们头盔和衣领之间的地方,掉下去时往往很少有人发现。等察觉的时候,这些肥硕的血鬼已经吃了个腹。 士兵们最为倒霉,骷髅兵没血没,因此他们便是打头阵的、送上门来的血包。士兵们在前面走过,扫雷机器一样扫落许多水蛭,后面的法师就不怎么容易碰到——何况法师个子大多没高得碰壁,袍子还附带兜帽,多少能遮一遮。 塔砂走在前排,位于士兵和法师之间。一方面她能给他人提供保护,一方面又不会被必死陷阱伤到王牌。塔砂下来前想过许多可能、做了不少准备,但到目前为止,她才叫没事情好做。 骷髅兵包揽了所有战斗,法师与法师学徒们全程神集中,关注着所有可能漏掉的景象。护卫们此前好歹打过一些跑过防线往后来的大老鼠,现在则忙于彼此打量,到处寻找并打下可恶的水蛭。而塔砂,她走在所有人当中,老鼠也好,水蛭也罢,全程都没打扰她。 一条暗绿的虫子静静伏在不远处的头顶,塔砂对它伸出手去,那虫还没碰到她,便动着飞快地跑掉了。 第116章 “你不能这样拉它。”不远处的老兵说,“你越拉,它钻得越深。” 他的谈话对象是个非常年轻的士兵,看上去在这一群人里受伤最严重,大概平时就是那种最受蚊子青睐的倒霉鬼。年轻的护卫兵脖子上血迹斑斑,猛一看十分吓人,这会儿正用力拽着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水蛭尾巴,企图把这东西从脖子上扯下来。他拉扯得越使劲,暗绿的虫子缩得越紧,看上去好像钻进皮里去了似的。 “真见鬼。”他嘀咕,“我宁可跟鳄鱼打架。” “一看你就是城里人。”旁边的同僚咧嘴笑道,“我家乡的河沟里到处都是蚂蟥,牲口趟个水,咬得腿都是。你得这样拍,皮肤一震,虫子就不住你。” 小兵笨拙地拍了拍脖子,可能姿势不对,水蛭没有应声而落。他的同僚伸手帮忙,还是没能成功,只好摇了摇头,怪他刚才拉得太重。 “搞不好已经钻进你皮下去了。”有人咂嘴道。 “去你的!”士兵踢了对方一脚。 乏味的旅程进行到了现在,气氛也没开始那么肃穆。法师学徒们窃窃私语,护卫们开着水蛭和老鼠的玩笑,有人甚至把了血的水蛭团成一团把玩,肥厚的虫子在他们手中蜷缩起来,像个球,居然还有弹。大部分人都挂了彩,水蛭的血不多,但被它们咬过的地方很难愈合,伤口哒哒渗着血,搞得这支基本毫无损失的队伍看上去狈。 白袍法师与野法师都有治愈伤口的手段,但现在不是使用治愈法术的时候,就像你不会把珍贵的纱布用于处理鼻血一样。魔法虽然神通广大,法师们却面临着窘境:他们魔力有限,比过去的法师续航能力更弱,必须将魔力省下来应对更加危急的情况。比方说,野法师鲁道夫维持着范围分水术,他便基本腾不出手来使用其他的法术,全程只能提供这一环境上的支援。利安德尔灯笼藤倒是个施放后就无需控制的法术,即使如此,释放者布鲁诺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恢复发这个法术使用的魔力。 法师有点像需要装弹的支,杀伤力固然惊人,用光了弹药(魔力)后就是一烧火。 塔砂没带牧师与女巫,就像之前去德鲁伊圣地时只带了真知之馆指示出的人。记载中的法师向来独立于普通人之外,与其他职业的关系算不上好,塔砂担心携带其他职业只会获得反效果。她带下一些护卫,这些护卫兵也是普通士兵,不是职业者。 又是一段跋涉之后,天花板变得高了一点。 头顶上是个绵延的缓坡,高度从两米左右攀升到三米多,四米多,五米多,头顶变得更加开阔。藤蔓还在原来的高度之上,光源在与人肩部平行的位置,渐渐看不清天花板了。 布鲁诺使用了光亮术,一枚小小的太缓缓升起,像一枚点亮的孔明灯,上升到他们头顶,停留在了头顶一两米的地方。“施法距离有限。”白袍法师遗憾地说,眯起眼睛,打量起被照亮大半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奇怪的花纹。 靛蓝的花纹盘踞在头顶,有种奇特的规律,仔细看又毫无章法,说不准是矿物凝结还是人为雕琢的结果。光亮术带来的光球受施法距离所限,只悬挂在两米多高的位置上,特别高的隙没法被照亮。法师与法师学徒们齐刷刷拿出了笔,一笔笔临摹起头顶的纹路。 “有谁带了提灯?”塔砂说,“我可以拿着灯飞上去。” 一行人面面相觑,在有灯笼藤这样神奇的照明设备的时候,大家都没想到要带提灯下来。倒是有人带了火把,但不少符文会对明火产生反应,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别这么干为好。 “我看没有没有记录的必要。”十几分钟后炼金法师格洛瑞亚摇了摇头,率先合上了本子,“这些纹路不符合任何规律,只是自然形成的花纹而已。” 法师们讨论了一会儿,得出了相似的结论。他们认为应该继续往前走,先看看前面还有什么东西。 在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时,周围的士兵稍作休整,伸胳膊踢腿,跑远点放水,不少人还把衣服下来互相检查是否还有该死的水蛭。现在重新出发,比他们以为的停留时间短很多,护卫兵们急忙整装归位,不少人为此有些气。 但成这样也太夸张了点。 塔砂转头看向旁边的士兵,他刚刚去角落解手完毕,跑回来后一直呼哧呼哧地着气,像有一口痰卡在喉咙里。 那就是之前的那个年轻护卫兵,他的脖子已经不再血,脸看起来却比之前更差。灯笼藤的火光下,小兵脸白如蜡,气如牛,脸上脖子上没有一滴汗水。他一脸平静地向前走去,似乎对自己拉风箱似的气声浑然不觉。 周围的人也没怎么注意到,那声音不算响,只在塔砂锐的听力中相当明显。要素取带来的新身体不止有翅膀、爪子和角,她耳聪目明胜过常人许多,除此之外,似乎还有点别的长处。 是某种气味吗?是空气中的某种触吗?还是别的什么?说不好,这觉好像在关紧了的窗户前知到凉飕飕的气,你也不知道它从哪个小隙里钻了进来。塔砂觉哪里不太对劲,像一只冰凉的手,轻柔地弹拨过她的神经。 “你还好吗?”她问那个士兵。 小兵扭过头来,那副表情显然是在为塔砂的搭话受宠若惊。他连忙摇了摇头,塔砂却到心中一沉。 那悬浮在头顶上的不祥预,在此刻落到了实地。 他摇头的时候,那颗脑袋里传来轻微的咣当声——就是那种晃半空的玻璃罐的时候,体拍打罐头的声音。 摇头的士兵张开嘴想要回答什么,他嘴巴张开,舌头却不听使唤。士兵惑地张嘴,他的舌头终于动起来了,那条块刷地竖了起来,像一条眼镜蛇竖起上半身。蛇的顶端已经不再有红的伪装,它颜发暗,作势扑。 与此同时,塔砂的脚已经来到了士兵的口,将他猛地踹了出去。 高大的人形被踢得冲向天花板,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一个弧形,一下子远离了人群。黑袍法师米兰达的法术紧跟其后,“酸飞溅!”随着这一声语速飞快的咒文,绿莹莹的体刺向那个士兵,扎穿了他的头颅。 不明状况的护卫兵发出了怒吼,接着他们很快明白了攻击的理由。士兵的脑袋在酸箭矢的腐蚀下变形,头壳破裂,里面掉出来的不是脑浆,而是一汪粉红的体,连接着那快飞出脑袋的“舌头”。 它在脑壳中还是与脑袋内部相似的红与白,一暴在空气中便扭动着褪去了颜——到此刻人们才发现那并非体,而是软体,像蜗牛,像橡皮泥——变成某种无透明的东西。“舌头”也开始褪了,这软体怪物开始下落,眼看着要掉进水中,再难寻到踪迹。 但软体怪物开始在半空中剧烈地挣扎起来。 腐蚀的绿箭矢在头壳当中爆裂开来,飞溅的酸打了个正着,如跗骨之蛆,紧紧咬着企图金蝉壳的怪物。焦黑飞快地扩散,将企图融入背景中的透明物质打回原形,榨干水分,炭化成一堆废渣。这一幕宛如看不见的闪电点击,在坠落之前,这寄居在士兵头颅里的不明生物失去了失去了最后的行动力,它萎缩成一块焦炭,重重落入水里。 周围人的气声这才响起,塔砂的官蓦然向周围扩散,她的耳朵捕捉着每一声呼,在另一个仿佛咽喉里着什么的重呼声前停顿。塔砂向上跳起,双翼展开,向另一个被寄生者俯冲而去。 她踩到了那个士兵头顶,已经被蛀空的头颅在这冲击下炸开,好似一个透的西瓜。寄居其中的软体生物先一步爬了出来,企图往塔砂身上去,却无法突破龙爪坚硬的外壳。鳞片包裹着着塔砂膝盖以下的肢体,异化的利爪匕首般陷入软体生物当中,抓牢,好似苍鹰扑击毒蛇。她将这东西撕扯成两瓣,两部分东西居然一东一西仓皇逃,刷地遁入泥土当中。 塔砂听见炼金法师猛然气。 “大家低头!”格洛瑞亚喊道。 她掏出袋子,抓出一把和她的袍子一样闪亮的粉末,向上洒去。 那只纤细的法师之手没法把东西扔得多远,那些细小的粉末也绝不是便于投掷的物件,但它们蓦然冲天而起,似乎被一股上升气裹挟。闪粉像烟花似的绽放开来,它在距离天花板几米的地方停滞,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 不是“仿佛”,就是撞上了东西。 看上去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开始动,块错,纹路扭曲。塔砂产生了莫名的既视,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景象。片刻后,她想起来了。 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章鱼,在受刺变时,表面便是这种绚丽到可怕的状态。 在所有人的头顶上,那块巨大的软体动物开始动,炼金法师的药粉让它无法继续变隐藏。靛蓝的花纹分布在那柔软的躯体上,随着它的动作动不断,一些士兵一脑门冷汗,他们发现这东西垂下的触须距离头顶只有几步之遥,刚才的颜与背景相容,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本看不出端倪。 现在环顾四周,半空中到处是触须。他们来到这个地方,如同置身于巨型水母之下。 护卫们在惊恐中怒吼,各种武器用力刺向软体怪物的触须。刀剑斩向半透明的触肢,那些软乎乎的恶心玩意只是开了,好似滑不溜丢的藤蔓。长柄武器向上戳去,戳进怪物的身躯,如同刺入一团沼泽当中,只有半透明的体向下涌出。有人发出了惊骇的喊叫,他们发现下来的不是怪物的鲜血,而是怪物的身体一部分。 换而言之,那东西正顺着武器向他们爬来。 “丢掉武器,趴下!”塔砂厉喝道。 大部分人迅速卧倒,矮小的骷髅士兵在人群中四下奔走,攻击向下卷来的触须,时不时也被它们卷走。法师们屹立不倒,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一瞬间变换出许多复杂的手势,镇定得好似头顶没有一张致命的透明网络正在下降。塔砂在他们头顶上盘旋,手中双刀与背上锋利的恶魔之翼将触手斩断再挥开,如法师们信任的一样,没有一触须能落到他们头上。 第一个大火球升了起来,是布鲁诺的学徒劳瑞恩,白袍法师的亲传弟子目前只会这一招,也专这一招。红宝石的粉末在空气中散开,坩埚这么大的火球凭空升腾,重重砸进软体怪物体内,熄灭的同时带来一大片焦黑。米兰达的酸箭矢紧随其后,和之前一样成功,腐蚀效果扩散了直径几米的范围才渐渐停止。死灵法师的法术不止召唤一系,路上采集的鳄鱼骨骼在咒文中化身尖锐骨矛,向软体怪物体内刺去…… 黑魔法和白魔法的光辉接连亮起,无论哪种都能建功,无论哪种都无法制胜。他们造成的伤害可观,伤痕却被很快没,头顶上的东西宛若一滩非常厚实的软泥,伤处进体内便不见踪影。塔砂发现一块被斩开的碎片爬了回去,它融入触须之中,倏尔重归本体。 “链接完成!”鲁道夫的声音在所有施法者耳边响起。 野法师鲁道夫没有参与战斗,他一边维持着范围分水术,一边按照此前的应急方案,开始准备名为“安塔恩会议桌”的法术。这种法术能在范围内的职业者之中建立起心灵链接频道,让他们能迅速地。 “那是个体构装生物吗?”鲁道夫说。 “愚蠢,那是个体守卫!”米兰达的声音即使在链接中也显得咬牙切齿,“这是古代法师最青睐的法师塔守护者,能够噬血重塑己身的体守卫!他们当年到的不是哪个黑袍的藏宝库,而是远早于哪个年代的封闭法师塔!” 当年的白塔法师,到了一个早就失去主人的古代法师塔。 “我明白了!”格洛瑞亚动地说,“虽然外面的门还是半成品,但里面其实已经被空间大裂解术拆开了一半!魔力环境干涸后装着法师塔的亚空间本应该闭锁,但这个被拆到一半的法师塔已经非常不稳定,强行撕开的亚空间粘在了主物质位面上,法师塔卡进了亚空间与主物质位面之间,就像倒塌的柱子,在坍塌的三角地带一直保存了一部分魔力环境——这里的魔力环境并非近几年才恢复的,它一直就是这样——所以体守卫才能活跃至今!” “谢谢你在这种危急状况下做出背景解说。”米兰达烦躁地说。 “体守卫是纯粹的黑魔法造物。”布鲁诺说,“它应该对白魔法有非常剧烈的反应,而不是现在这样,对黑白魔法的反应相差无几。” “改良品种?”米兰达不确定地说,“体守卫已经失传了几百年,我只在书上见过。”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