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已然失落，亦或还未被打造出来。 塔砂心念一动，一把小小的铁钥匙便从远处直直飘来。这虚影悬浮在圆镜上空，好似嵌入了看不到的凹槽中。 庞大的地下城之网中，细微的光点从一个个有着妖 血统的人身上浮现，无声无息，无人察觉。游 诗人杰奎琳贡献了最大的一点，这些微光以惊人的速度 动，如同光缆中细碎的信息。它们在地下城核心中汇聚，再通过塔砂这个终端传递。 一点荧光在恶魔角之间浮现，凝结，继而水滴般下坠。无形之笔蘸了这墨，霎时间勾画出钥匙的轮廓。那个若隐若现的虚影固化了，铁钥匙在空中化为实体，成型的金属片向下坠落，啪，落入塔砂的手心里。 所以角的作用是天线吗？塔砂脑中闪过这样不着调的念头。她捉住钥匙，送入镜面上的锁眼之中。 那枚不起眼的铁钥匙如 燕归林，钥匙被 入锁眼，两者都消失不见，平整的镜之门湖水般波动， 漾出小小的幻影。巴掌大的妖扇动着翅膀，哼唱着一支妖之歌，那曲调优美而让人着 。短短一分钟后，叶片上的歌唱家蓦然消失，只有那支乐曲还在塔砂脑中回。 就在同一时间，外面的图书馆动起来了。一卷羊皮纸蓦然浮现，上面用游诗人的七线谱记录下了妖所唱之歌。充足的信息到位，镜之门启动，这支失传的优美曲调重现人世。 尘封多年的图书馆又一次得到了馆藏，黑檀木叹息，落灰的书架苏醒。光环绕着整个图书馆，仿佛蒙在上面的帆布被一把揭开，全地下城最陈旧的建筑焕然一新。短暂的瞬间，塔砂看到了数百年前图书馆的幻影。 无数书卷整整齐齐地被码放在书架上，从地面堆积到天花板。从埃瑞安的极南到极北，从最世俗化的人类到最神秘的妖，从天界到深渊，无数秘密被收藏于此。上一个收藏者储存了大半个世界的真相，他站在藏书馆的正中间，修长的手指翻动着地下城之书——那还不是地下城之书，在他手中，厚重的藏书只是无灵智的备忘录。塔砂在这划破时空的一瞥中极力望去，图书馆的主人回头，头顶一对黝黑的弯角。 维克多，她在心中默念。 大恶魔的黄眼睛带着笑意弯了弯，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也看到了这里的下一任主人。 这绝不是一座普通地下城的配置，维克多是这里的前任拥有者，他一定对这里做了什么。幻象一闪而逝，塔砂无法再这昙花一现的光景中 明白维克多与这座地下城的渊源，但她明白了真知之馆的作用。 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与汇聚于此的信息打造一把把钥匙，不同的钥匙通往解答秘密的大门。这些秘密有大有小，全看你能给出什么换取。知识换取知识，分散的线索能兑换答案，等价 换，公平合理。 塔砂的目标，当然不是失落的一首歌曲。 “告诉我，”她说，“大德鲁伊与森灵去了哪里。” 一把翠绿的钥匙从群星间升起。 它看起来真美，甚至在还未成型的时候。这钥匙足有巴掌大，身躯颀长如匕首，半透明的质 如同轻纱。这钥匙一在圆镜上方固定，一阵风暴便凭空卷起。 空旷的空间蓦然拉起无数丝线，数不清的小点从四面八方飞迸而来，来得太快，留下长长的残影。来自自然的种族被串联起来，德鲁伊的学识被串联起来，这一条来自药园中自然生长的草药，那一条来自安加索森林里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 壮如飞龙的那个则是自然之心的反馈……一切繁杂无比的信息，蓦然归位。 它们让人眼花缭 ，它们如此井然有序。血脉追溯血脉，传承追索传承，一 藤条拽出一大片，这些无形之线该如何描述？或许只有将之称作“因果”。 因果线追本溯源。 无数因果线中间的翠绿钥匙正一点点化为实体，刚才的铁钥匙成型太快，而现在这一个，便能看出铸造成型的过程。仿佛无数管道里的素材在模具中汇合，钥匙的完成度不断上升，最终完成了近半。信息填充的速度缓慢下来，填充物好似已经见底，这钥匙一半翠绿，一半透明。 塔砂开始担心它是否能够完成，但出乎意料，这把两 的钥匙掉落下来，瓜 蒂落。 它触手冰凉，透明的那边也有了实体，像一枚白水晶，翠绿的那边则泛着奇特的质，又像叶片上的蜡，又像竹叶青的鳞。塔砂将这枚硕大的钥匙握在手中， 入锁眼。 短暂的一小会儿，什么反应都没有。 镜之门上的涟漪不断波动，却没有东西从中升起——仿佛那东西被卡在半道上似的。塔砂靠近了一点，看向镜子深处，顿时天旋地转。 没有什么东西从镜中升起，塔砂掉了进去。 她下坠又下坠，速度快得惊人，一切只在一眨眼间。塔砂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她在此刻遗忘了所在的地下城，仿佛被割裂，又或者每个灵魂碎片都进入了这突如其来的幻境。当然是幻境，不然这望不到边际的、由参天大树构成的森林是怎么回事呢？毫无铺垫，毫无过程，她突然间便来到了这里。 地面上细小的植被不是安加索森林常见的那种，事实上塔砂不曾在埃瑞安任何地方看到过这种草叶。一种金的花朵挂在树梢上，十分漂亮，塔砂对此毫无印象。她举目四顾，在周围的植物中只认得出橡树。只认得橡树也够了，这儿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橡树林。 在塔砂身后，一棵硕大无朋的橡树伸展着枝叶，树冠冲天而起，简直像朵蘑菇云。 塔砂认出它来了，她曾见过它幼小的模样。它曾是橡果形状的水晶，曾是地下城后院中小小的树苗，自然之心与圣树的循环过多少个千年都不会改变，如同凤凰一次次涅槃。 这是德鲁伊的圣树。 橡树林中到处都是人，确切地说，到处都是德鲁伊和灵。两种成员分列在圣树前面，前者数量较少，只有十多个，打扮各异，种族不同；后者则更像迁徙中的军队，队伍一路排到很远以外的地方。尖耳朵的森灵和传说中一样面容姣好，一眼望去找不到一个难看的个体，仿佛天工造物时特别偏 了几分。这些美丽的生灵面容肃穆，全副武装，列阵的战士护着少量老者与孩童，一些人背负着行囊。 天空一片 沉，仿佛山雨 来。 “到时间了。”一个灵说。 任何注意到他的人都能判断出他王者的身份，不是因为那顶王冠，而是他身上某种难以叙述出的王者之气——听上去有点奇怪，但真看到的时候却觉得顺理成章，如果这都不是灵王，还有谁会是呢？这位近乎半神的王者手持弓箭，身穿戎装，槲寄生王冠顶在头上，带点锯齿的叶子不知怎么的有些干枯了，卷曲起来，尖锐得像荆棘。 “十六位大德鲁伊已经全部到场。”一名德鲁伊轻轻点头。 她不年轻了，但非常美，美丽得像一棵白杨。若要从美上表述，在场的十几个大德鲁伊一点都不必灵逊，尽管相比之下他们显得奇形怪状。中年女人， 面皱纹的老人，不修边幅的大胡子， 绒脸的兽人，才到人 间的小矮子……每一个都有着和谐自然的气质，看着他们如同望进新雨后的空山，一望无际的原野，波涛起伏的大海。繁花与枯木俱为自然之景，你看着他们，便觉得心情平和，想要微笑。 “森灵还有几个没来。”灵王皱了皱眉头，仿佛几个族人的缺席已经是难以容忍的大问题。 “有几个后生留着也好哇。”大胡子说，被灵王瞪了一眼，他倒浑不在意，“咱们这回也不知要多久才回来，要是有个万一……” “没有万一。”灵王斩钉截铁道。 “没有万一。”之前的女德鲁伊温声道，“我们会回来的，或迟或早。” 是啊，这并非离别的装束，更不是送死的打扮。森灵们尽管面容肃穆，却并不沉重或肃杀，他们脸上显出昂扬的斗志。有孩子不安地去抓父亲的手，那战士低头对他笑了一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更小的孩子还需要母亲抱着，她悄声安 道：“嘘，不哭，我们去去就来。” 塔砂看到一名德鲁伊皱了皱眉头，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摇了摇头。 “最好如此。”这矮个子嘀咕道。 灵王没再参与对话，他头顶上的槲寄生在短短的几分钟里焦黑卷曲，又像枯萎，又像被火焰灼烧。灵王一把扯下王冠，他说：“不能再等了。” 德鲁伊们对视一眼，所有人看上去都有几分悲伤。十六双手纷纷按到了圣树上，他们口中念起祷文，这棵参天大树便无声无息地坍塌了。 有点像橡木老人过世的时候，但橡木老人的枯萎与塔砂现在看到的这一幕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覆盖了视野的树冠轰鸣，整个世界都在簌簌震动，巨树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高楼爆破的规模也不过如此，圣树的坍塌却比那温柔得多。遮天蔽 的树冠在倒下前便化作光，落到树下的观众身上，落到那宽广臂膀环抱的圣树林智商，如同清风细雨拂面。即便在人为因素下提前衰亡，圣树也不忍伤害它所庇佑的一切。 大德鲁伊从圣树的亡骸中捧出自然之心，其中一员化成飞鸟，将之予圣树林中距离这里最远的一棵橡树守卫者。那德鲁伊归来之时，灵王对所有臣民和盟友打了个手势，举起弓箭。 他开弓，搭箭，对准头顶的天空。 第104章 一股气 绕上灵王拉弓的手。 蓬 的力量没有彩，只有被催动的气爆发出越来越尖锐的声响。周围的人已经退到了十几米开外，藤蔓在大德鲁伊们手下升起，与塔砂见过的任何树语者都不同，他们拉起的藤蔓坚实如钢铁，厚重如城墙，仿佛童话故事里在睡美人城堡上的植物，一瞬间就像生长了千百年。 在藤蔓全定的狭小囚笼中，那把沉重的乌木弓被一点点拉开，弓弦 如月。 现在的灵王看上去没刚才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了。 他的牙关紧咬，眉头打结，开弓的手纹丝不动，但手背上青筋毕 。森灵的王者不再眉目如画，如同凶器出鞘，锋芒毕。他这一刻的身份不是灵也不是王者，而是传奇魔 手，一个纯粹的斗士。 银长发的发梢被锐利的风扬起，卷入气的部分很快被撕碎。接着遭殃的是那身戎装，袖口绣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再熄灭，糊成一片黯淡的丝线。两只袖子同一时间碎裂，出下面洁白的胳膊，看上去柔软脆弱的皮肤在疾风中撑了比袖子更多几分钟的时间，无数细小血痕开始像 裂般蔓延。 下一个画面，让人不忍直视。 血 在越来越强横的气中爆裂开来，森灵的血也是红的。即便有人站在大德鲁伊竖立的藤墙里面，即使就在灵王身边旁观，也没有谁能看清乌木弓的模样。暴动的气变成了气旋，无数微型龙卷风在灵王身边环绕，像被惊扰，像在装填。那一块的空间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光线在此扭曲，注视那一块空地就像把目光投向磨砂玻璃。 到最后，连灵王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了。在那一片海市蜃楼般不稳定的景象中，只有箭头越来越亮。 “给我——开！”灵王一声厉喝。 箭矢离弦。 乌木弓在这瞬间破碎，由传奇矮人工匠打造、陪伴了灵王数百年的神器彻底报废。这支魔箭酝酿多时，消耗巨大，以特殊材料的箭矢为载体，长弓崩毁之力在最后又送了它一程。魔箭上绕着强大无比的力量，光芒万丈，势不可挡。 这光彩甚至比离弦前更加明亮，到半空中时， 眼已经不能直视它，就像无法直勾勾看着一颗逆向坠落的星——没准是恒星。 由地面坠向天空的星辰，在天空中某处爆裂。 它的现身声势浩大，消失却悄无声息。光辉猝然熄灭，虎头蛇尾，仿佛被半空中的嘴巴 掉了似的。 只在片刻以后，星消失的地方开始扭曲。 天空中没有一张大嘴，但这支箭能撕开一张。与其说被没，不如说这箭矢的力量冲入了眼不可见之所。苍空开始扭曲，扭曲变成崩塌，崩塌在裂中扩散。一道刺眼的光芒以箭矢隐没的地方为中心，蓦然扩散。 这场景有些像红雨之，不过血脉探测仪器的能量，即便在强化之后，也不能与这一箭相提并论。 像子弹击碎玻璃穹顶的瞬间，一切在巨大的冲击下停滞。 持弓的灵王昂首而立，乌木弓的碎屑还在半空中飘；周围的大德鲁伊们环绕成圈，被加固的藤墙显出了传奇造物的坚硬，又体现出藤条的柔韧，它们在破碎的同时扭曲，收了向周围扩散的冲击力；森灵们仰着头，眯起眼睛，有些伸手遮挡强光；半个埃瑞安的生灵抬头仰望，他们看见…… 看见青空破碎。 仿佛一头被磕了一下蛋壳，裂纹虽大，破 却小。空间裂 扭曲了片刻，有生命般开始收缩，仿佛要回归到被破坏的前一刻，箭矢却牢牢固定住了开口。一个圆状的通道被固定在空中，塔砂 了口气，透过天上的通道，她看见了“无穷”。 这是通往星界的路。 幻象中的星界不知被柔化了多少倍，然而只是再现这样一个小小的赝品，镜中世界便破灭了。 是无法承受还是已经耗尽了能量？方才栩栩如生的森林在一瞬间单薄如画卷。画中人支离破碎，一切皮相相分崩离析，化作构成幻想世界的本质。 因果线。 自然之心记录了森灵与大德鲁伊离开前的场景，当年橡木老人见证了向天空的魔箭，尽管那时候稚 的橡树守卫者对所见所闻并不理解。以这认识与记忆为支点，各式各样的信息还原了这个幻境。而当这一箭击碎苍空，空间碎片落在埃瑞安的各个角落，它们将“联系”也扩散到远方，因果彼此绕。塔砂的视线得以顺着无形之线扩张再扩张，在世界破碎的瞬间，席卷埃瑞安。 无数生灵看着天空，一些惑不解，以手指天，一些似乎早已知情，握着拳皱着眉，仿佛屏息以待。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在这么想的时候，塔砂看到了。 如果世界得了病，那会是什么模样？ 埃瑞安的东方，一些土地寸草不生，与魔导炮轰击过的地方有点儿相似，看上去却更加让人恶心。魔导炮的肆 如果是烙铁烫过皮肤，眼前的景象就是疾病导致的溃烂，铁锈体从泥土中渗透出来，几乎要汇聚成河。别处与这些区域接壤的地方，蓝天空的边缘泛着古怪的白，并不是因为烟尘或雾霾，倒像泡久了的尸骸。而在这些被污染的区域上空，天完全发生了病变。 谁能想到，主物质位面能看见紫的天空？ 不是美丽的彩霞，而是快要糜烂的冻疮。暴雨裹挟着闪电突然来又突然去，硕大的冰雹一阵阵砸落下来，仿佛这片令人作呕的酱紫天幕快要坍塌。这里土地脓，江洋生疮，还没有死去的生灵正变得暴躁和好斗。红眼睛的鹿撕咬着同族的尸体，干瘦的熊啃噬着长利齿的怪鱼，熊身上是秃斑，没有皮的地方，正出光洁的红外皮。 /东大陆爆发了各式各样的灾难，有人声称是恶魔的诅咒，有人赌咒发誓绝对是背弃神明的恶果。在传言里，他们说天空裂，冰雹与闪电不要钱地落下；他们说东边的海域沸腾如岩浆，海面上的红不知是岩浆还是人鱼们的鲜血；他们说枯萎遍布大地，死亡如蛇遍地游走……/梅薇斯曾讲述过外祖父母与母亲听到的传闻，事实和传闻一样糟糕，深知比传闻更加糟糕。 塔砂一眼看出了灾难中悉的迹象。 在另一个地方，原住民诞生在紫黑的土壤中，在双眼睁开前已经学会了自相残杀，这厮杀遍布它们的一生，从天空到地底、从冰窟到熔岩全是战场。在那里，地龙时时翻身，血河倒悬，星辰坠地；在那里，天空中三高挂，紫天幕无比瑰丽。 埃瑞安的东大陆并没有 来世界末，它只是变得与深渊有些相似罢了。 因果线编织的网络中，塔砂听到各式各样的声音。 “如果不切掉烂疮，整个躯体都会被污染，那时候就来不及了。”不知名的法师说，“舍弃是必须的。” “除了那些自然之子，还有谁能做到？”不知名的英雄吼道，“你以为我不希望帮上忙吗？我怎么可能愿意坐在这里空等，眼睁睁看着我的 子、我孩子的母亲远行？！如果出什么意外了呢？你也说过……” “我并不看好。”红巨龙说，“未免太过自信，他们以为自己是巨龙吗？” “别担心，吾，我可是从天地之战中活下来的战士啊。”梅薇斯的外祖父说，“我会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会回来，给你们讲一个彩的故事。” “我们曾与人类并肩作战数百年，曾牺牲了近半的族人，遗失了四分之一的陆地，只为将深渊的造物从地面上赶出去。它们会毁灭地上一切美好之物，摧毁生灵之体，噬亡者之魂。”橡木老人说。 “这主意不错，相当聪明。”维克多说。 塔砂的视觉与听觉蓦然收缩。 像在漆黑的夜晚被聚光灯打在身上，周围的一切都混沌不明，只能看见弯角的大恶魔坐在一把宽大豪华的椅子上，看上去十分像一个电子游戏的关底大魔王。他双手叉，翘着脚，看着面前的什么东西。 “我一开始就不觉得瓜分的主意可行，天界又不是死的，主物质位面的生物也不是傻子。”维克多耸了耸肩，“没错，污染可行的多。” 看不见的访客发出了什么声音。tｈoｎＧAＤａY.NＥt |
血统的人身上浮现，无声无息，无人察觉。游
诗人杰奎琳贡献了最大的一点，这些微光以惊人的速度
动，如同光缆中细碎的信息。它们在地下城核心中汇聚，再通过塔砂这个终端传递。 一点荧光在恶魔角之间浮现，凝结，继而水滴般下坠。无形之笔蘸了这墨，霎时间勾画出钥匙的轮廓。那个若隐若现的虚影固化了，铁钥匙在空中化为实体，成型的金属片向下坠落，啪，落入塔砂的手心里。 所以角的作用是天线吗？塔砂脑中闪过这样不着调的念头。她捉住钥匙，送入镜面上的锁眼之中。 那枚不起眼的铁钥匙如
燕归林，钥匙被
入锁眼，两者都消失不见，平整的镜之门湖水般波动，
漾出小小的幻影。巴掌大的妖
。短短一分钟后，叶片上的歌唱家蓦然消失，只有那支乐曲还在塔砂脑中回
明白维克多与这座地下城的渊源，但她明白了真知之馆的作用。 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与汇聚于此的信息打造一把把钥匙，不同的钥匙通往解答秘密的大门。这些秘密有大有小，全看你能给出什么换取。知识换取知识，分散的线索能兑换答案，等价
换，公平合理。 塔砂的目标，当然不是失落的一首歌曲。 “告诉我，”她说，“大德鲁伊与森
如同轻纱。这钥匙一在圆镜上方固定，一阵风暴便凭空卷起。 空旷的空间蓦然拉起无数丝线，数不清的小点从四面八方飞迸而来，来得太快，留下长长的残影。来自自然的种族被串联起来，德鲁伊的学识被串联起来，这一条来自药园中自然生长的草药，那一条来自安加索森林里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
壮如飞龙的那个则是自然之心的反馈……一切繁杂无比的信息，蓦然归位。 它们让人眼花缭
，它们如此井然有序。血脉追溯血脉，传承追索传承，一
藤条拽出一大片，这些无形之线该如何描述？或许只有将之称作“因果”。 因果线追本溯源。 无数因果线中间的翠绿钥匙正一点点化为实体，刚才的铁钥匙成型太快，而现在这一个，便能看出铸造成型的过程。仿佛无数管道里的素材在模具中汇合，钥匙的完成度不断上升，最终完成了近半。信息填充的速度缓慢下来，填充物好似已经见底，这钥匙一半翠绿，一半透明。 塔砂开始担心它是否能够完成，但出乎意料，这把两
的钥匙掉落下来，瓜
蒂落。 它触手冰凉，透明的那边也有了实体，像一枚白水晶，翠绿的那边则泛着奇特的质
入锁眼。 短暂的一小会儿，什么反应都没有。 镜之门上的涟漪不断波动，却没有东西从中升起——仿佛那东西被卡在半道上似的。塔砂靠近了一点，看向镜子深处，顿时天旋地转。 没有什么东西从镜中升起，塔砂掉了进去。 她下坠又下坠，速度快得惊人，一切只在一眨眼间。塔砂
了几分。这些美丽的生灵面容肃穆，全副武装，列阵的战士护着少量老者与孩童，一些人背负着行囊。 天空一片
沉，仿佛山雨
来。 “到时间了。”一个
面皱纹的老人，不修边幅的大胡子，
绒脸的兽人，才到人
间的小矮子……每一个都有着和谐自然的气质，看着他们如同望进新雨后的空山，一望无际的原野，波涛起伏的大海。繁花与枯木俱为自然之景，你看着他们，便觉得心情平和，想要微笑。 “森
道：“嘘，不哭，我们去去就来。” 塔砂看到一名德鲁伊皱了皱眉头，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摇了摇头。 “最好如此。”这矮个子嘀咕道。 
的树冠在倒下前便化作
绕上
的力量没有
。森
手，一个纯粹的斗士。 银
裂般蔓延。 下一个画面，让人不忍直视。 血
在越来越强横的气
眼已经不能直视它，就像无法直勾勾看着一颗逆向坠落的
掉了似的。 只在片刻以后，
却小。空间裂
扭曲了片刻，有生命般开始收缩，仿佛要回归到被破坏的前一刻，箭矢却牢牢固定住了开口。一个圆
了口气，透过天上的通道，她看见了“无穷”。 这是通往星界的路。 幻象中的星界不知被柔化了多少倍，然而只是再现这样一个小小的赝品，镜中世界便破灭了。 是无法承受还是已经耗尽了能量？方才栩栩如生的森林在一瞬间单薄如画卷。画中人支离破碎，一切皮相
的橡树守卫者对所见所闻并不理解。以这认识与记忆为支点，各式各样的信息还原了这个幻境。而当这一箭击碎苍空，空间碎片落在埃瑞安的各个角落，它们将“联系”也扩散到远方，因果彼此
如果是烙铁烫过皮肤，眼前的景象就是疾病导致的溃烂，铁锈
来世界末
子、我孩子的母亲远行？！如果出什么意外了呢？你也说过……” “我并不看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