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杜兰芝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爹了?” 程柳圆抬起头,“与你何干?关你何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了?你做下如此不知羞的事,她也是你的母亲,自然也能管得你。”程鹤生道。 程柳圆昂起下巴,笑道:“父亲喜野女人那就自己喜好了,关起房门怎么都无妨,只要别在我眼前,也别瞎拿她与我娘一道说,她不配。” “你!”杜兰芝气得捂住口,几乎站立不住。 程鹤生扶住杜兰芝,软言软语地安抚她。 杜兰芝一把推开程鹤生,眼眶瞬间被泪水浸透,“程鹤生,我是为的什么要嫁给你受这种气?” 程鹤生几步冲到程柳圆面前,重重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打得扑倒在地上。 “你做下这等丑事,叫我如何向冷霜生,向白波九道待!” 冷霜生便是程柳圆的未婚夫。 提到冷霜生,程柳圆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手指向同样跪着的那位“夫”。 “父亲仔细看看他。你看他,哪一点能和冷霜生比?他是修为胜过冷霜生,还是长得比冷霜生好看?他连给冷霜生提鞋都不配,我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要去和他干那龌龊事?” “对嘛!”千秋厘点头。 程鹤生一愣,目光飘向“夫”。 “你可真是蠢透了。有人陷害你女儿还看不出来吗?癞蛤h蟆配天鹅,是恶心你女儿还是恶心你,你想想,嗯?”千秋厘又道,“你凑近来闻闻,你女儿身上还残留着香呢。” 程鹤生疑惑着,脚步蠢蠢动。 千秋厘还要说话,却忽然喉咙也一紧,再发不出声音来了。她朝胡冰月看去,果然见她警告地看着自己。 连着被摆了两道,千秋厘真的生气了。 “山水一程这么多姑娘,他为什么单单强迫你?”有人在门外道,接着推开了门。 程鹤生看见来人,大惊失。“冷小姐,你怎么……”又对门口的仆从怒道,“谁这么大胆——” 那姓冷的小姐走了进来。她停在程柳圆面前,“程宗主是打算将这件事瞒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将这y的女人嫁给我哥哥,让我哥哥当活王八?你们当真好不要脸。白波九道在上诸天还不曾被人这样下过脸。怎么,我哥哥平素为人低调,你们便当他好欺负不成?” 千秋厘使劲儿将眼珠往上转,看到一张美丽的少女的脸。这张脸,怎么说呢,比她在东陆见过的所有的脸都要漂亮。可惜,说出口的话却并不漂亮。什么叫“这么多姑娘,他为什么单单强迫你”? 冷小姐又道:“今正好六天的大师们也在,六天向来公道,便请大师为我兄妹做个主。” 她话音一落,不光程鹤生,就连杜兰芝也脸不好看了。 看到程鹤生夫妇这副忌惮的表情,千秋厘默默将六天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身后一阵混,千秋厘只知道一下进来许多人。她很想转头去看看,却被制限制得不能动弹。 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个细若蚊蝇的声音。 “嘿嘿,大王,小龙来救你来啦。” 古苍龙声音就在她身边,却不见人。接着,她便觉得浑身一轻松,制被解除了。 “敢对大王不敬,小龙这就去教训教训他们。” “等等,先把我旁边这位姑娘的香解了。” 两人传音入密。 程柳圆前一刻还觉得自己连骨头都是软的,忽然之间就来了神,她奇怪地看了看四周,看到千秋厘在对自己眨眼。 千秋厘身体自由了,转头向后看,便看到三个和尚走了进来。 三个老和尚。 黑的僧袍,白的领。 六天原来是空门。千秋厘觉得奇怪,在上诸天,和尚还管这些事?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三个老和尚身上,没人发现千秋厘与程柳圆已经恢复了。 程鹤生面敬容,恭敬地上前,“家中琐碎事,竟劳动三位大师,真是罪过。” 三个和尚一边还礼,一边宣佛号。令千秋厘不解的是,明明是三个老和尚,却一口一个“小僧”地自称。 冷小姐便将事情的原委与那三个老和尚说了,说程柳圆与人通,被捉在。 程鹤生想遮掩,没想到一旁的胡冰月却极为配合地证实了冷小姐的话。 程柳圆气得要去打胡冰月,杜兰芝赶紧去护,程鹤生怕杜兰芝吃亏,又要扇程柳圆。 千秋厘偷偷摸出一张瞬移符扔到程柳圆身上,程鹤生扇了个空,暗自讶异。 冷小姐反问程柳圆:“如果你心里不愿意,他能进得了你的屋子,上得了你的?” 胡冰月帮腔道:“可不就是吗,苍蝇不叮无的蛋。” 冷小姐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杜兰芝母女附和:“对,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定是你勾引他了!” 她们一人一句,配合得天t衣无。程柳圆百口莫辩,气得浑身发抖。 千秋厘再也听不下去,一跃而起。 啪!啪!啪! 三个清脆的耳光。 冷小姐、杜兰芝母女各自捂住右半边脸,惊呆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千秋厘。 千秋厘举着右手,眼光懵懂,看看自己的右手掌,又抬起头,天真茫地朝三人笑,“一个巴掌……拍得响?” 三人终于反应过来,怒不可遏。 冷小姐瞪大眼,“你敢打我?” 程柳圆担忧地看着千秋厘,这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谁。 …… 玉垒云,六天。 玉垒云是六天的主峰,高耸入云,峰顶之上云雾缭绕。 一群白袍小沙弥虔诚地盘腿打坐聆听,在他们前方一丈之处有一个莲形石台,石台上坐着个年轻的黑袍僧人。 黑袍僧人双目轻阖,双手抄于前结成释迦牟尼手印,面无表情地诵经。 经文从黑袍僧人的双轻轻吐出,像一滴滴清水落到石板上,十分动听。 坐下的小沙弥们难得上一次玉垒云,听得极为认真,受益匪浅。 小沙弥们的头顶出现一个又一个淡金的水泡,然后啵地破开。这是境界泡,这些小沙弥都是才刚入道不久。 宁静的空气中不时响起啵啵啵突破境界的声音。就像一场戳泡泡比赛。 许久之后,这场戳泡泡才终于结束。 小沙弥们向莲台上的黑袍僧人施礼,转身安安静静地向山下走。 小沙弥毕竟还小,不过是些才五六岁的孩童。开头还好,越往山下走,心里的高兴劲儿很快就憋不住了。 “我刚才突破了三个境界!” “我也是我也是!” “我突破了五个!” “不卿师叔真厉害,听他讲一回经比我自己修炼一年还快!” “不卿师叔不厉害谁厉害?他可是上诸天最接近神的人!” “什么最接近神啊!三之后六趣池上,舍六趣斩三尸,师叔就是神啦!” “可是上诸天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人成神了,师叔这次能成功吗?” “怎么不能?不卿师叔最没人了,善恶尸、尸、血亲尸,师叔统统都没有,肯定能斩掉三尸飞升成神,没问题的啦!” “哇,连血亲都没有啊,难道师叔也和那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 小沙弥快乐的声音回在山间,云海。 玉垒云峰顶莲台上的黑袍僧人缓缓睁开眼。 狭长,眼尾上挑,一双招人心动的眼睛,没有悲喜,不见慈悲。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三尸”是我瞎掰的,别当真哈明天后天休息,仙女们周四见~ 第20章 玉树 从最初开始,这间屋子里就没有人把千秋厘这个只有中阶修为的黄丫头放进眼里。 因此也就没人想到,便是这样一个青葱水的小姑娘,竟然敢动手打人,竟然敢在山水一程动手打人。 被打的三人,一个是山水一程的家主夫人,一个是山水一程的二小姐,至于另一个更不得了,白波九道冷家的大小姐。 看她闯了祸还一脸不自知的呆样,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不知深浅的丫头,就凭你也敢打我?”被这么个毫不起眼的黄丫头打了,简直是奇大辱。高贵矜持的冷大小姐何时受过此种折辱,再也矜持不下去,气得脸都歪了。 程鹤生看了一眼杜兰芝脸上鲜明刺眼的手指印,心疼得直气,顿时骂程柳圆道:“小畜生,你平时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看看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下三滥东西!” 冷雾浓在他山水一程受辱,他身为家主,无论如何不了干系,冷家他也得罪不起。不等冷雾浓出手,程鹤生率先祭出一把五尺长剑,剑光一闪,直指千秋厘而去。 千秋厘摸出瞬移符,躲了过去。程鹤生稍一愣,马上第二剑接上。 “阿弥陀佛,程家主息怒。” 三个黑袍和尚站了出来,挡在千秋厘前面。 程鹤生持剑顿住,六天也是他惹不起的。 冷雾浓不道:“怎么,六天连私怨也要管了?”程鹤生忌惮六天,她却是不怕的。 杜兰芝气道:“程鹤生,你当娶我进门说过什么你都忘了?今你若不杀这小人,我便带月儿走。”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