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我能做什么事儿,他们是瞧大丫长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两眼呢。”沈聪低头瞥了眼,微微抬了抬毯子,目光狠厉的回瞪那些人一眼,顿时,人人面悻悻,灰头灰脸匆匆忙走了。 邱扯了下他的衣衫,劝道,“你别和她们为敌,得饶人处且饶人,瞪他们做什么?”大丫被他遮得严严实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更别说美丑了。 沈聪收回目光,挑眉微微一笑,“听你的。”邱怀孕后,身子丰腴不少,脸红润,一双眼盛了为人母的温柔,那些人该是偷看邱的,想到这个,沈聪目光一沉,脸渐渐冷了下来,邱不明所以,不时看看沈聪怀里的大丫,闭着眼,睡得正酣,这么可的女儿,差点在她肚子里死掉了,邱她的脑袋,道,“大丫会不会裹太厚了?” “不会,热的话,她会翻身,这会睡得好好的,该是刚刚好。”沈聪稳稳抱着孩子,指着旁边山坳道,“刀疤住那边,院子里有些,你别让心里去。” 刀疤甚少在家,身边又跟着一群爷们,院子里没人收拾,实属正常,越过山坳,眼里的景致开阔起来,三三两两的院落散分布着,院落破旧,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沈聪指着最前边的院子道,“那就是刀疤家了,他为赌场办事,村里的人颇有忌惮,他娘子软,就搬到了最外边,若有人上门生事,不用进村,村里的人便不会被吓着,刀疤他娘,是个好人。” 邱皱了皱眉,想再问点什么,沈聪抬着脚往前走了,院子里传来男子求饶的哭声,声音嘶哑,沈聪停下一步,掀了掀大丫头顶的毯子,牵着邱,轻声解释道,“别怕,刀疤做事急躁,有时候,不得不用些手段,他心里知道分寸,不会出事的。” 邱言又止,她清楚刀疤不会出事,否则,衙门的捕快就该上门了,他们虽然整喊打喊杀,却不敢真正杀人,杀人偿命,没必要为了那些人赔上自己,她只是被男子的求饶声惊着了,那种声音有气无力,像被人干了力气而发出来的。 渐渐,院子里的声音低了下去,沈聪站在墙外,低头瞅了眼怀里的大丫,温声道,“儿,你上前敲门,我怕吓着大丫了。” 邱恩了声,行至门边,看木门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垮掉的样子,不等她开口,院子里传来刀疤的怒声,“一群王八羔子经不起折腾,拖回屋,什么时候心里不痛快了再拉出来撒气。” “刀疤,我是邱,我和聪子过来瞧瞧。”邱担心门掉下来,想了想,还是开口说话比较好,只听院子里陡然安静下来,有人小声说了句什么,邱又重复了遍,很快,门被人一把拉开,邱明显觉木门剧烈的晃动了两下,好似下一刻就要掉下来似的。 开门的是刀疤,没料到邱会上门,凶狠的脸上尽是来不及收敛怒气,看邱的目光落在门上,他转过身,抬脚用力的踢了踢,调转回头,脸上堆了笑,“小嫂子怎么过来了,聪子呢?” 沈聪走出来,手里抱着孩子,刀疤喜不自胜,了手,想要上前抱孩子,眼神都亮了,“聪子怎么有机会过来,大丫都这么大了呀,快来给我抱抱。” 沈聪皱了皱眉,眼神略有嫌弃,刀疤被沈聪看得发,低下头,细细打量了眼子自己的穿着,以为沈聪嫌弃他脏,拍着脯保证道,“衣服今早才换的,干净着呢,大丫醒了没?” 手伸至半空,被沈聪推开了,“你方才是不是打人了,身上戾气重,碰了那群人的手又来抱我闺女,在你眼里,我闺女和那种王八羔子差不多?” “那哪儿一样?”刀疤悻悻然回手,让开身子请邱和沈聪进屋,没抱着孩子,手里的,凑到沈聪身边,和他商量道,“你陪小嫂子去屋里坐,我抱着大丫转转,这院子,来过各式各样的人,像大丫这般讨人喜的还是头回来。” 韩城他们从屋里出来,听了这话,不由得嘲笑起他来,“刀大哥着马的功夫和打人一样厉害呢。” “滚。”刀疤担心他们跟自己抢大丫,三步并两步上前一人踢了一脚,随后眼巴巴的望着沈聪,着手,一脸谄媚,“给我抱抱?”他以为邱会生个儿子,好说歹说让沈聪同意儿子拜他为干爹,结果生个女儿出来,他想收干女儿,沈聪不同意了,他心里悔不当初,早知是个女儿,就该和沈聪说清楚,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做干爹的。 沈聪看他的表情太过可怜,指着旁边灶房,“先去洗手,回屋身子暖和了再抱,大丫身子弱,你身上冷气重,别冷着她了。” 韩城他们像不认识沈聪似的,瞪大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韩城胆子稍微大些,走到邱身边,小声的向邱打听,“聪哥怎么了,大过年的,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邱失笑,想着沈聪平在家的情形,照顾大丫细致入微比她还要尽心尽力,韩城见的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我没有被鬼附身,你待会就不好说了。”沈聪斜着眼,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笑意惊悚,韩城身子哆嗦了下,讪讪道,“大丫这么大点,刀大哥手脚惯了,别力道重,伤着孩子了。” 本是科打诨的一句话,谁知,沈聪若有所思,待刀疤兴冲冲洗了手,捂着身子暖和伸手抱大丫,沈聪不肯给了,“韩城说你是个人,会伤着大丫,真喜抱,自己讨个媳妇去。” 刀疤苦不堪言,他若想成亲,他娘的坟头就该冒烟了也不会死不瞑目,手,挥起拳头朝韩城打去,韩城眼力好,跑得快,“刀大哥,我胡说的,你不是个人。” 不管如何,沈聪都不肯将大丫给刀疤,邱在边上看得哭笑不得,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一个多月的小丫头垂涎滴,邱于心不忍,“给刀疤抱抱吧,没看大丫皱着眉,不高兴呢。” 沈聪细看,大丫真是拧着眉,撅着嘴,随时快哭出来似的,他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约莫是你们太吵了,小点声,吓着她了。” 韩城他们顿时噤若寒蝉,看沈聪心都是孩子,刀疤羡慕得牙,拉着李杉出门,嘀咕道,“回去,让你媳妇给生个娃儿出来给兄弟们玩玩,保管照顾得他好好的,不用你管我们也能养活。” 李杉嘴角搐,“别人家的哪比得上自己亲生的,我听着,聪哥的话很对呢,刀大哥真想抱娃了,自己娶个媳妇回来不更好?” 话没说完,股上被踢了一脚,耳边是刀疤制裂的咆哮,“杉子,行啊,你也打趣你哥了是不是,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整胡说八道编排我。” 李杉跑得快,冲出院子,一溜烟不见了人影,邱扯了扯沈聪衣衫,示意他说正事,待会大丫醒了肚子饿,喂又得费些时辰,折腾下去,回家就晚了,大丫还小,天黑前得回家,不然容易被脏东西身。 韩城脑子转的快,看两人来有事,前后一想大致明白了,“聪哥来可是为了吴坤他们?”吴坤他们伙同人去杏山村想要抓住邱威胁沈聪,不是被他们吓着,邱不会差点没了命,沈聪睚眦必报,定是秋后算账来了。 沈聪点头,怀里的大丫动了动,他低了声音道,“你嫂子要见见他们,你把人拖出来。” 见着人,邱才知为何沈聪会事先提醒她别被吓着,几个人,被打得面目全非,脸上青一块肿一块没了本来的面目,缱绻缩在地上,大冬天,衣服上*的,该是韩城他们故意泼的水,几人哪还有来杏山村时的凶狠? 沈聪将孩子递给刀疤抱着,“你抱着她去旁边,轻点,别勒着她了。” 终于抱着人,刀疤心喜的连连点头,接过孩子,身子绷得僵硬,手不敢弯曲也不敢伸直,得意的朝韩城挑了挑眉,韩城好笑,看沈聪和邱像是有话要质问吴坤他们,识趣的退出屋子,顺势拉上了门,听刀疤扁着嗓音道,“韩城,你看她是不是快醒了,长得真好看,瞧着有点像阿诺,不过,阿诺可没她好看。” 韩城瞥了眼,小孩子都差不多,大丫只不过皮肤稍微好点,嘴红些,哪看得出比沈芸诺漂亮,打趣道,“我看你和聪哥是魔怔了,小孩子小时候都差不多,再过两年才看得出来好不好看。” 刀疤沉着脸,不的瞪他一眼,“好啊,你敢说大丫不漂亮,待会我和聪子说,你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的,杉子,杉子,你来瞧瞧,大丫长得好看不好看......” “......”在院外大口大口气的李杉累得不轻,比起刀疤,他身子瘦削很多,真以为刀疤会打他,不要命的跑出去,结果,人这会抱着孩子一脸足,不过,李杉不敢掉以轻心,先从门里探出个身子,看刀疤真抱着大丫,他嘴角忍不住又搐了两下,下一刻,只听刀疤喃喃自语道,“大丫不管一群大老爷们,刀叔叔觉得你好看就行。” 邱在屋里将外边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失笑,平看刀疤的神不像是喜孩子的,竟不知他如此喜大丫,邱偷偷瞥了眼沈聪,看他脸上无波无澜,不知在想什么,邱问道,“他们这些子一直在这里?” 沈聪点了点头,地上的人惊恐的抬起头,看是沈聪后,身子不停的往后缩,淤青的脸上,一双眼凹陷得有些扭曲了,眼里尽是恐惧,邱的目光一一扫过地上的人,随即落在门边的子上,行至门边,双手抄起子这身会来,啪的声朝男子身上砸去,沈聪眼神微诧异的看着邱,见她面沉静如水,紧咬着下,发青,该是气急了,邱与他说的时候,他以为邱会放他们一马,刀疤他们抓了人,第一晚,他就为大丫报了仇,不想,邱是想自己动手。 子打在男子身上,只听男子呜的闷哼声,邱不解气,举起子,朝第二个男子打去,一下两下,看几人身子直直往后缩,嘴里不断呜咽着,哒哒的眼角有泪下,她才收了子,子上沾了少许血迹,血腥味蔓延,她蹙了蹙眉,居高临下的望着几人,声音前所未有的冷,“你们差点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今天是你们咎由自取。” 刚成亲那会,她对沈聪在外做的事儿不赞同,觉得沈聪戾气重,害得□□离子散家破人亡,以后会遭报应,她试着劝沈聪改改,后来,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她才幡然大悟,即使你不与人为仇,也有人会主动为难你,从小到大,她和邱老爹经历的事儿还少吗?她嫁给沈聪,处处不与人争执,不与人红脸,差点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住,她继续软弱,人人都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往后,还会拿她威胁沈聪。 想着这个,她用力的拽紧子,又一人打了几下才扔开子,平缓着自己呼,冷目冰言道,“聪子,今的事情就算了,放他们回家,大过年的,叫他们与家人团聚,下次,再落到我手里,哪怕玉石俱焚,我也不会放了他们。” 邱长相娇美,说出的话却冷得人心惊胆战,沈聪拉过她,顺了顺她的鬓角,视线森然的落在几人身上,“听你的,待会我和刀疤说声,他知道怎么做......”尾音拖长,地上的人又往后缩了缩,害怕的往后退。 邱情绪好些了,沈聪牵着她往外边走,看邱回眸瞪着他们,沈聪问道,“怎么了。” “没,怕他们突然站起来偷袭我两。” 沈聪勾了勾,搂过她身,信誓旦旦道,“放心,不会的。” 一辈子,他们都不可能站起身,更不可能有还手的余地。 ☆、121|沈芸诺生子 年后,邱和沈聪去了青禾村,邱老爹喜不已,整抱着大丫舍不得撒手,沈聪心里舍不得,可他每天要去后山砍柴,天儿冷着,不能叫大丫冻着了,迫于无奈,只能任由邱老爹抱大丫,待他回来暖和身子大丫就归他了,两人对这件事保持沉默,像达成默契似的,邱问过沈聪,沈聪直说是邱想多了,“爹白天在家帮着带大丫,晚上怎还劳烦他?” 邱撇嘴,晚上,邱老爹瞅着大丫伸了好几次手,沈聪视而不见罢了,柳芽常常带着儿子过来,邱老爹话里尽是喜,觉得大丫聪慧,知道吃手打发时间,饿了知道哭,安静听话,不像柳芽儿子调皮,亏得话没传到外边,被柳芽公婆听着了,不知会怎样呢。 大丫不是儿子,她心里总会觉得有些遗憾,忽然,她问道,“你喜不喜儿子?” 沈聪挨着大丫躺在上,侧身望着灯下做针线的邱,抿笑道,“你还想生?” 话里带着兴味,邱一怔,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脸一红,有了邱后,事上他放开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抑自己,邱想,依着两人如今的情,怀孕乃早晚的事儿,若有可能,她想生个儿子,起码,她为他留下香火,这可能是每个女人的执拗,执拗的想要为喜之人留下点什么。 沈聪掀开被子,穿上鞋,行至窗下,夜漆黑,无星无月,他伸手,缓缓拉上窗户,容颜轻柔,“孩子的事儿顺其自然,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大夫说她生孩子伤着身子了,她底子好,往后会慢慢恢复,这一两年想要孩子怕是不成的,转过身,他的视线落在她漾着笑的脸颊,角笑意加深,话锋一转道,“大丫长得讨人喜,刀疤他们常常往青禾村跑,都想抱抱她,认她当闺女,女儿娇养,若是个儿子,只怕没有这般讨喜,儿,谢谢你。” 邱动作一滞,跟着笑了起来,“大丫是我闺女,谢什么。”她叹了口气,生孩子的事儿只能顺其自然,她只是心里存着遗憾罢了,怀大丫的时候,她毫无觉,肚子里有个孩子都不知道,若再怀孕,她有了经验,一定会小心翼翼照顾她。 吴坤他们的结果她没有问过沈聪,安静下来的时候忍不住回想,会不会是她怀大丫前三个月没有好好养着她,结果才让她差点死在自己肚子里,心里有惋惜,便想重来一次,给她弥补珍惜的机会。 两人说了会儿话,邱想起骆驼来,顺风赌场不复存在,卫洪遭殃,可背后出谋划策的骆驼却不知去向,她语气轻松,丝毫不像故意探听的样子,沈聪拿了她手里的针线,让她准备睡觉了,如实道,“还没有消息,过些子,路通了,我去镇上叫兄弟们留意着,清水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他在哪儿,都要找出来。” 野草除不尽,风吹又生,这些年在赌场,沈聪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当初发现骆驼和顺风赌场有所牵扯他就该快刀斩麻将骆驼绑了,那样子虽然会惹来许多麻烦,至少能将不听话的人全部收拾了。 邱嗯了声,抬着眉,心平气和道,“也就说,有朝一,骆驼可能带着人上门找我和大丫的麻烦对不对?” 吴坤的事情叫她多了心思,她和沈聪过子,往后会遇着沈聪仇人上门,她若糊糊不懂事,沈聪不在家,她和大丫怎么办? 人心复杂,往后的事情说不准。 沈聪眸一暗,眼底闪过嗜血的杀意,怕吓着邱,再开口时,暗涌的眼神已恢复了平静,平静得不正常,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如风拂过邱的耳朵,他说,“骆驼不会的,他若敢,我还有其他法子折腾得他生不如死。” 邱止住了话题,褪下外衫爬到上,窝在被子里,认同的点了点头。 夫两依偎而眠,邱靠在他膛上,睁着眼,没有说话,她和沈聪生活久了,清楚他的子,在赌场他说一不二,没有不服他管教的,这些年,估计只出了骆驼和卫洪敢与之抗衡了,良久,她才轻轻道,“我看赌场里的人都很怕你,在赌场,是不是没人敢反驳你的话?” 沈聪漫不经心着她一撮头发,回忆道,“最初的时候不是人人都怕我,我去赌场的时候年纪不大,没少吃亏,我没和你说过,在赌场里我有个师傅,以前他管着赌场,后来厌倦赌场的子,想娶生子,就把赌场给我管着了。” 邱诧异,不知还有这回事,好奇道,“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离开赌场很多年了,最初跟着木老爷要债的就是他,赌场以前的老人大多回村里过平淡朴实的子去了,我承诺他们让他们安心过子不被人打扰,几乎没去过。”沈聪和邱说了不少他小时候的事儿,然而不牵扯赌场,关系好那些人的安危,他不愿意说,他师傅儿孙堂,子是幸福的,他远远的看到过几次,心里为他高兴,没有他师傅,他与沈芸诺早就死了,不会有后来的分家,更别说是娶生子了。 邱长胜从赌场里出来付出了代价,更别说邱荣他们了,邱问道,“用不用找个子去看看他老人家。” “不用,他现在衣食无忧,子好的,他孙子都有了。”约莫是打开的话匣子,沈聪话多了起来,赌场的老人回村过子,有的人他不知道去处,念着他们的扶持之恩,沈聪说过,有朝一,他们遇着麻烦,赌场会帮他们解决,对顺意赌场的兄弟,他也是这般说的,待年纪到了,想回村娶生子种田过子,他不拦着,卫洪知道顺意赌场的人忠心耿耿,却不甚明白其中的缘由,都以为在赌场做工的人是凶神恶煞之人,殊不知,再恶的人,心里也有想过安宁平淡的子。 他经历过的事情多,明白他们的受。 邱听完他的话,震惊不已,“难怪。” 卫洪和骆驼不会没有想过收买他身边的人,没有成功的原因怕就是因着这个吧,出卖沈聪,自己往后安宁的子没了不说,落到沈聪手里可是生不如死,他们整天算债要债,这种利益,不会不明白。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不为赌场办事?”邱拉住在自己头上作祟的手,问出这话,呼缓了缓,屏气凝神的听着他的答案。 “你想我离开赌场?”沈聪的声音蒙上了淡淡的温和,邱不知如何作答,只听沈聪又道,“你是不是想很久了,我记得当初你嫁给我没多久,怀疑我拿回家的东西是偷来的,那几,你有些暴躁,饭桌上甚至都不吃,儿想我离开赌场?” 沈聪自己心里没有想过,刚进去的时候是想挣钱让沈芸诺活下去,到后来,他发现,因着他在赌场认识一群的人缘故,村子里的人都忌惮他,不敢再欺负沈芸诺,他慢慢受到在赌场的好处,别人嗤之以鼻,退避三舍的地方,却给他带来了许多好处,至少,让沈家人不敢明目张胆打沈芸诺,分家后,他有钱起屋子,有钱买粮食,有钱为沈芸诺买衣服。 这么多年,他从没想过离开,对他而言,是赌场养活了他,里边的人看似凶残却极讲情分,比村子里那些奉违,笑里藏刀的人不知好了多少。 邱顿了顿,她心里也没有答案,“你若觉得好就留下吧,不在赌场,又能做些什么吗?”沈聪名声在外,离开赌场,不知多少仇家会找上门,而且,她看得出来,赌场的人和传闻不同,对她们没有恶意。 沈聪捧着她的脸,轻轻落下一吻,“往后再看吧。”若他遇着更适合管赌场的人,会找木老爷是清楚的,不过往后,顺意赌场一揽独大,不敢再有人上门挑衅他的威严了,邱和大丫,不会出事的。 子不紧不慢过着,田地的农活出来,沈聪一边帮邱老爹干活,一边去赌场办事,青禾村的人对沈聪这个女婿已经极为悉了,连带着对刀疤他们都不像之前那般害怕,偶尔会大着胆子和刀疤说两句话,刀疤笑呵呵的,声音噶,加之脸上的疤痕,怕他的人仍然多。 到了五月初,沈芸诺平安的生下个儿子,母侄像舅,邱迫不及待想去兴水村看看,大丫穿过的衣衫,邱收拾好准备给沈芸诺送去,在青禾村住得久了,离开时,她有些不习惯,邱老爹更是抱着大丫舍不得撒手,红着眼眶朝邱道,“你们许久没回去,家里的灰尘多,小孩子皮肤,别扎着大丫了,瞧瞧她细皮的......” 大丫能自己坐会儿了,身子结实许多,再也看不出是不足月生出来的,邱心里宽许多,道,“昨聪子前前后后将屋里收拾过了,不会扎着她的,爹放心就是了,这些子家里没什么事儿,你好好歇歇,待得空了,我再抱着大丫回来看您。” 邱老爹不舍的将大丫递给邱,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知道不能让他们一直住在青禾村,否则别人会说沈聪是上门女婿,沈聪和邱心里不在意,他听着却不痛快,沈聪能干,吃苦耐劳,能自己撑起门楣,哪有半分入赘女婿的神? 邱接过大丫,举起她的手朝邱老爹挥了挥,这些子,村子里有些闲言碎语,她细想,不能不考量沈聪的面子,才准备回杏山村。 大丫举着手,以为自己娘和自己玩,咧着嘴,咯咯大笑,看得邱老爹更是舍不得了,忙背过身叹气道,“你们快回吧,我去地里看看庄稼,待会也回去了。” 沈聪在,田地的事儿多他说沈聪坐,几个月下来,邱老爹身子胖了不少,平的衣衫穿着有些小了,他安自己,邱她们回去了也好,他每天去田地里干活,说不准又瘦下来了,再胖下去,柜子里的衣衫都不能穿了,改大的话得辛苦邱,不改大的话只有换新的,又要花笔银子,想来想去,只有多干活,慢慢瘦下来才行。 邱将大丫递给沈聪,和邱老爹说了两句话,看他连连摆手,约莫是舍不得大丫,只得背过身,抵了抵沈聪,“咱回吧,爹瞅着大丫,怕舍不得呢。” 大丫六个多月呢,这两嘴里咿咿呀呀像是想说话,邱逗了她两句,大丫呀呀回了两句。 邱老爹听到外孙女的声音,忍不住抬起了头,接二连三的叹气,说话时,声音都有些不对劲了,“大丫过些子来看外公,外公给你许多好玩的。”木匠院子里有许多木头做的小玩具,邱老爹想着,待会便去问问,下回大丫来的时候该能玩了。 听到外公的声音,大丫望过去,昂着头,啊啊啊不停说着,口水顺着嘴角出,邱忙抓过手里的巾子替她擦干净,朝邱老爹道,“爹,您也回吧,得空了我们再来。” 邱老爹看他们走远了才转身,朝地走,路上遇着邱柱,邱老爹心不在焉的打招呼,“大哥也去地里?” 邱柱当了里正,在村里地位高,邱老爹甚少去大房,邱月的事情,邱柱觉得对不起邱老爹,加之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他能继续做里正,多少有沈聪的缘故,看着这个弟弟,邱柱垂下了目光,“去地里转转,儿他们回了?” 村里的风声他也听到了,邱老爹没有儿子,往后家里的一切都是邱和沈聪的,住哪儿没多大的影响,他见过许多次大丫,白白的,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黑溜溜看得人心口一软,他也喜那个侄外孙女,“大丫没着你?” 想到这个,邱老爹又是一声叹息,“她年纪小,离开时好冲我笑来着,她长得像她姑姑,子也像。”沈芸诺害怕和外人接触,悉了后,不管什么时候见着她,脸上总挂着笑,子再难,都笑着应对,是个听话懂事的。 兄弟两说着话结伴朝地里走,虫子多,邱老爹将叶子上的虫子慢慢捉了,不时和邱柱说话,倒也不算太过失落。 邱和沈聪回到家,将大丫放在上,邱找出夏天盖的薄被子,问沈聪,“你一天的时间就将屋子打扫干净了?”被子上残存着淡淡的皂角味,她记得沈聪昨天去河边洗了,傍晚收回家的,家里不算宽敞,可也不小,沈聪一个人,哪忙得过来? 沈聪将背篓里的衣衫一件一件放进衣柜,不时回头观察着大丫,生怕她不小心滚下,道“我一个人哪成,刀疤他们也在呢,被子衣服是我洗的,你去灶房检查,看看清扫干净了没?”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