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那边竟然没有动静,确实怪异。 “不在,上回珠花回来后,把她爹娘都接走了,否则,那些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地里偷。”邱老爹声音略微沙哑,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沈聪反应快扶住了他,“爹去阿诺屋里躺会,傍晚再家不迟。” 沈聪劲儿大,稳稳的扶着邱老爹进了屋,邱瞧了眼饭桌上的杯盘藉,摇摇头,进屋,慢慢收拾。 刚将碗筷挪到灶房,沈聪跟着进了屋,“我来洗,你回屋歇着。”这两,家里的事情都是邱在做,累得眼角一圈青,沈聪不忍她劳,见她摇头不肯,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回屋歇着。” 猛地声音沉,吓得邱身子一颤,怔怔的望着他,沈聪也察觉自己语气重了,缓了缓,轻声道,“你回屋躺着歇会儿,剩饭剩菜多,傍晚早些时候吃,留爹吃了晚饭回家。” 邱点了点头,听沈聪说起来,她的确有些累了,不再和他争辩,慢悠悠回了屋子,本想眯一小会儿,谁知,睁开眼的时候,太已经西沉了,她动了动胳膊,坐起身,听外边邱老爹和沈聪小声的在说话。 “儿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用不用请大夫来瞧瞧?” 邱的手搁在自己额头上,不烫,睡久了,身子懒洋洋的不想动,她穿鞋子下地,听沈聪答道,“这两天办阿诺的亲事累着了,待会她出来,问问她可有哪儿不舒服的,饭菜热好了,我端上桌后再去屋里叫她起。” 推开门,沈聪和邱老爹站在走廊上,轻轻蹙起眉头的望着她,邱挥挥手,声音有些沙,“爹,我没事儿了,睡沉了而已,没什么大碍,吃饭了?” 沈聪点头,邱看向笼里的,奇怪道,“你去哪儿回来的?”家里的全进了她的肚子,突然又多了两只,她心里奇怪。 “去隔壁村子买的,阿诺三朝回门吃的。”走近了,沈聪的手抚摸上她的额头,的确没什么事儿,“你打水洗手,准备吃饭了。” 沈芸诺嫁了人,饭桌上,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平,沈芸诺坐在她旁边凳子上,那处没了人,空的,邱看着凳子,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沈聪给邱老爹倒酒,她才回过神,“待会爹要回家,别让爹喝酒了,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如何是好?剩下的酒,装着给爹拿回去喝也好。” 裴征不肯喝酒,沈聪又是个滴酒不沾的,家里留着酒没什么用处,邱老爹喝了酒,脑子糊糊,路上摔倒了爬不起来,邱说什么都不肯邱老爹喝酒。 邱老爹失笑道,“算了算了,儿不让喝酒留起来吧,你的事情忙,掰玉米子别急着回来帮忙,以免耽搁了你的大事儿。” 邱老爹这样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刘家的人跟着珠花走了,随后卫洪的人就在找了来,珠花和卫洪手里的人好上,卫洪不会放过刘家人,邱老爹心里怀疑是沈聪把珠花和刘家人藏起来了,毕竟,珠花帮过邱,为了救邱还小产没了孩子,沈聪恩怨分明不会见死不救的。 邱低下头,没吭声。 沈聪没有多想,收了酒坛子,给邱老爹盛饭,缓缓道,“最近赌场的确有点事儿,我来不及的话,会让人过来帮忙,您一个人,别太累了,忙完这阵子就好了。”顺风赌场被木老爷买下来,往后的清水镇只有一个顺意赌场,镇上铺子的掌柜也不用担心其他事儿,更没有赌场和顺意抢生意,没了顺风,赌场就太平了。 邱老爹连连点头,翌一早,邱醒完了,听着灶房传来哗哗的水声,沈聪将水缸的水灌了,搁下桶,端着一木盆衣衫准备去河边洗衣服,邱自己的脑袋,“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醒了,你洗漱好准备吃饭,我去河边洗衣服,待会要去镇上,晚上回来。”邱一个人在家,沈聪夜里怎么都是要回的,何况,明天沈芸诺和裴征会过来。 邱怔住,看了看头,“我洗衣服,你去赌场买自己的事情就好。” 沈聪倏然展颜一笑,摇了摇头,抱着木盆走了出去,笑道,“我去洗,顺便听听村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再说了,帮媳妇洗衣服是应该的。” 邱不和他贫嘴,锅里温着饭菜,是昨天中午剩下的,旁边放着沈聪吃过的饭碗,邱草草吃了饭,一并将碗筷给洗了,随后去小河边找沈聪,沈聪不让她动手,指着空无一人的杏树道,“你去树下坐会儿,别晒着了,这两天你脸不太好看,好好歇着。” 邱早上照过镜子,脸有些发白,或许是因为沈芸诺嫁人,她心情不好,总怕沈芸诺在裴家过得不如意,她害了沈芸诺,不过,仍然开口道,“我哪有你说的娇气,养成懒惰的习惯,往后你不在家,衣服也留着等你回家洗不成?” “也不是不成,你留着,我都给你洗,给自己媳妇洗衣服,多高兴的一件事?”沈聪着手里的衣衫,光下,他的皮肤好似泛着白光,邱缓缓笑,“你就骗我吧。” 沈聪说话,她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沉浸其中,最后伤着的还是她自己。 沈聪回眸,脸上闪过笑,揶揄道,“你这妇人的心思好生难猜,不说话觉得我冷着你,说话又觉得是骗你,左右不合你的意就是了。” 杏树下平坐着的多是些喜烟的人,走近了,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烟雾,邱不喜的皱了皱眉,又走了回去,在沈聪身后的石墩子上坐下,“是不是你把他们吓走的?” 沈聪挑眉,“我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做贼心虚的人,见着我就跑,我能拦着他们不成?”昨天沈芸诺出嫁,村里人不少都瞧着了,今天以为他不会出门,聚在一起说沈芸诺的坏话,被他听着正着,面子上抹不开就都走了。 邱叹气,“你和见识做什么,咱过自己的子,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最初,邱也会与人争个面红耳赤,渐渐,她觉得没必要,浪费舌不如回家收拾家里。 沈聪哼一声,“我真和他们见识,估计咱村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赌场事情多,我可没心思管他们。” 邱想想也是,又和沈聪说起其他。 沈聪事事亲力亲为,晾好衣服,叮嘱邱锁好门才背着背篓走了,邱想让他去兴水村看看沈芸诺,又怕沈聪吓着裴家人反而对沈芸诺不利,想了想,道,“用不用问人打听打听兴水村的情况,我记得村里有嫁去兴水村的姑娘。” 不是邱特意打听,主要是吴家在村里的名声不甚好,杏树下一群老头子老婆子喜说人长短,邱不可避免的听着一些,吴家有个闺女也嫁去兴水村的,据说对方是个病秧子,吴桃儿觉得那人长相不错,硬要嫁过去,说起这些,村里人的嘴脸不甚好看,话里话外在说吴桃儿见着男人就挪不开腿,只怕将来也是个水杨花的。 邱不想和那种人打道,然而为了沈芸诺,和那种人来往也不是不成,尤其,邱想到大家人云亦云,越说越玄乎,或者,吴桃儿并未如那般说的那般不堪,都是他们自己的偏见罢了。 沈聪眉梢闪过笑,好看的眉往上轻轻一挑,手落至邱额头上,语气温煦,“不用,阿诺明就回来了,你问她不就好?我先走了,记住锁好门,有人敲门,问清楚了再说。” 邱点头,关好门,转身院子,空落落的院子只剩下她一个人,灶房里的柴整整齐齐,地干干净净,一时之间,她找不着事情做,想起沈芸诺那晚和她说的,她转而去了沈芸诺屋子,褥子被子都在,可不知为何,少了许多生气,沈芸诺一晚上不在,屋里好似空了许久似的,她双手打开柜子,里边搁置了几件衣衫,叠得整整齐齐不说,旁边还有两双小鞋子,是沈芸诺给她和沈聪的孩子准备的,邱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握在手里,有红的有蓝的,软软的,手舒服,小小的衣衫,是她从未见过的,不释手的同时,心头又踊跃出难掩的悲伤。 抬起手背,抹了抹泪,听外边传来震天响的敲门声,邱推开窗户,独有的肖氏的大嗓门传来,邱整理好衣衫,重新放进柜子,关上,缓缓走了出去。 “二伯母怎么来了?”邱打开门,脸上还挂着泪痕,肖氏站在门外,推开邱的手,大步走了进去,“热死我了,快我让进屋坐坐,扇子呢,儿快给我拿扇子。” 邱朝外边看了眼,关上门,掉转头,肖氏已经到了走廊上,手里的巾子全是汗,一手叉着,一手挥舞着手里的汉子,“我来有事情和你说,刚去你堂妹夫家和那些人吵了一架,还不是村里的传言,说什么咱邱家的闺女生不出孩子,阿婆婆竟然想要休,阿嫁过去没有三年,三年无后才算犯了七出之条,阿婆婆分明是想趁此机会拿捏我们邱家,我不出面,还以为我怕她,看我不骂得她狗血淋头,说不出话来,哼,莫不是以为我邱家的闺女真是好欺负的不成?” 肖氏在邱婆家抬头,斗志昂扬,无非因为邱成亲没有三年,即使想要休弃阿也要等三年到了再说,肖氏心里却是心虚气短,眼神直勾勾的落在邱肚子上,瞧着比往要大些,方才肖氏没留意,这会喜不自胜,“儿,你肚子里有了?” 邱摇头,苦笑道,“没有的事儿。” 肖氏脸上的喜悦顿时没了,叹息道,“你怎么还没怀上,之前我与你说的你都记着了?不可能没怀上啊,会不会是沈聪不行?”肖氏急于想打听清楚事情的缘由,她还有个女儿等着说亲,闲言碎语多,谁敢娶她闺女,肖氏想着,只要邱怀孕,谣言不攻自破,说亲的人家也不敢畏手畏脚,不敢娶,可是,邱肚子没有动静,外边谣言肆起,不说二房,三房五房的姑娘也无人问津。 邱去屋里取了扇子递给肖氏,抬了凳子出来,走廊上有风,稍微凉快些,邱问道,“堂妹肚子也没有动静?”邱自己都怀疑了,是不是真的,遇着什么事儿,邱家的闺女是生不出孩子的。 肖氏摇头叹息,“这可怎么办,今天我算是将阿公婆得罪光了,明年这时候她肚子怀不上,只怕也会被休回家,还有你小堂妹,谁还敢娶她?”肖氏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邱怀孕之事,昨天去邱老爹家,邱老爹不在,今早被邱婆家一刺,才慌了神。 想了想,肖氏又道,“儿,聪子可说了什么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人不在意子嗣的,肖氏担忧邱的同时,又忍不住为邱心,或许,她心里不是担心邱被沈聪休弃,而是怕,沈聪休了邱,两人夫情分也没了,往后出了事儿,她倚靠谁,今天之所以说得邱婆家哑口无言,肖氏心里清楚,她开口就谈及沈聪,让那些人心里有所忌惮,加之,休弃之事他们站不住脚,才不敢生事。 没了沈聪这层关系,到明年,邱夫家一定会休了她的。 邱摇了摇头,沈聪不喜孩子,她说自己生不了,对现在的沈聪来说只怕是喜大过于愁的,然而,沈聪子晴不定,若突然反悔了,说她们要一个孩子,那时候,她该如何面对他? 到现在,她宁肯相信,沈聪心里多少是喜她的,而不是娶她回家照顾沈芸诺。 邱茫了。 肖氏知晓她心里难受,唉声叹气道,“有的人,三年抱两,四十多岁都有怀孕的,你和阿不过要一个孩子都这么艰难?” 邱嘴角僵硬的笑了笑,没有吭声,肖氏见她心情不好,没有久留,午饭没吃就回了,“我问问哪个村里的大夫厉害,让他给你堂妹瞧瞧,长此以往,只有等着被休回家了。” 肖氏的话重重敲在邱心头,她抬起头,肖氏已经火急火燎的出了院子,衣衫拂过门框,瞬间消失不见,邱心里难受,是啊,只有等着被休回家了。 晚上,天黑时分沈聪才从外边回来,邱等着他吃饭,屋里燃着灯,两人挨着而坐,沈聪替她夹菜,叮嘱道,“往后,不用给我留饭,你做了饭自己吃就是,我尽量把手里头的事情年前完,明年开始,就不用都去镇上,尽量多在家陪你。” 明年,该遭殃的人都遭了秧,他和她能过安稳的子,沈聪觉得好似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和索然无趣。 邱笑着点头,“好,明天用不用出门?” “不出去了,待阿诺和裴征回门,之后几天会开始忙,忙过这阵子就好了。”温老爷拉帮结派想要和木老爷一较高下,当初结拜时请了镇上不少德高望重的人做见证,这会儿反目成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狠劲吓着了,也有出来打圆场说一切只是误会,事情说出来只会让木老爷脸上无光,因为,木老爷不肯多说,温老爷趁此机会,到处抹黑人。 背后谁在支招,可想而知,连县老爷都惊动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县老爷生贪婪,认钱不认人,温老爷往县老爷府上送了不少银子,对卫洪比往回好了许多,想来是要孤注一掷。 “儿,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怕?”沈聪抬起头,盯着她小巧的鼻梁,缓缓问道。 “不害怕。”邱说的实话,在青禾村,邱老爹白天要出门干活,她也是常常一个人在家,都习惯了。 沈聪沉思了会儿,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往后,我尽量早些时候回来。” “好。” 两人话不多,睡下后,沈聪习惯的抱着她,想起什么,勾了勾,“上回你不是问我和爹说了什么,爹都不你生孩的事儿吗,想不想知道?” 邱身子一僵,调整了睡姿,故作轻松道,“好啊,快与我说说,你怎么做到的?” “我和爹说,孩子总会有的,眼下家里穷,待子好过些了再说不迟,咱既然生下孩子,总该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才行,那种生了一堆孩子,结果孩子吃不穿不暖的,不是让孩子跟着吃苦吗?”沈聪的手搭在她肚子上,阖上眼,这不过是搪邱老爹的借口,没想着邱老爹深信不疑,想着这个,他心里有小小的愧疚。 邱想,他果然还是喜孩子的...... 两人没有再说话,好似都睡着了似的。 第二天,天大好,沈聪杀了,在锅里炖着,和邱一起准备了四道才,沈芸诺和裴征到的时候,最后一道菜正好起锅。 沈芸诺面红润,裴征脸上漾着喜悦,在沈聪跟前,没有之前的拘谨,“三哥,我和阿诺回来了。”篮子里装了些菜,还有半篮子蛋,邱想,宋氏不会大方,蛋可能是韩氏的主意,由此想着,韩氏身为长嫂,对阿诺该是不错的。 饭后,邱和沈芸诺回屋睡觉,认真问起裴家的事情,沈芸诺让她放下,“他挡在我前边,没事儿的,嫂子和哥放心就是了。”昨天,宋氏要她洗一家人的衣衫,被裴征反驳回去,拉着她就回了屋子,宋氏在院子里骂了一上午,裴征说,宋氏再骂,秋收后他不去镇上了,就在家,左右,村子里的人也有留在家里了,没分家,他凭什么累死累活,宋氏吓着了,不敢再骂。 邱点头,裴征对沈芸诺好比什么都强,邱心里也能放心了,待沈芸诺和裴征走后,邱将沈芸诺的转达告诉了沈聪,沈聪沉着脸,脸上云密布,“总要让那死老婆子知道厉害才敢收敛,还真以为阿诺嫁过去是给她当牛做马的不成?” 邱觉得也是,没拦着沈聪,心事重重的模样。 路上,裴征提着一篮子东西,其中还有半只,他心里不是滋味,“阿诺,我多挣些银子,往后回家,给三哥和嫂子多带些礼。”宋氏抠门,怎么舍得拿蛋送人,那些蛋,是邱拿手里的布匹换的,“回家后,你把东西拿进屋,别给娘看见。” 他二嫂快生了,半只被宋氏瞧见,估计会要过去留着给他二嫂坐月子的时候吃,他大嫂只顾着自己几个月的孩子,不会管这些事的。 “好。”沈芸诺瞅了眼篮子,默默红了眼眶。 沈芸诺想,成了亲,邱就能觉到了吧,沈聪心里,是喜她的,邱不自信,喜东想西想才蒙蔽了双眼,看不见沈聪的内心。 之后几,邱一直闷闷不乐,在家无所事事,沈聪早出晚归,以为邱心情不好是抱怨自己不陪着她,回来,尽量把家里的活儿都做好,洗了澡,晚上他就把衣服给洗了,清晨去井边挑水,邱手里头更是无事可做。 “媳妇,家里的活儿我都做完了,你休息着,有什么,待我晚上回来说。”沈聪搂着她,重重在她额头亲吻一口,两人有些子没亲热了,沈聪暗道,今晚回来好好疼她一番,好好陪她说说话,她心情该就好了。 沈聪没有多想,他出门在外,沈芸诺又补在家,邱猛地不习惯,心情低落很正常,心里记着事儿,早早的就回了家,门上落了锁,沈聪皱眉,没听说邱今天要回青禾村的事儿,他去山里找了一圈,下山时,夜幕已低垂,院门的锁没有没有被开过的痕迹,想起什么,他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里外外检查番,少了个篮子,院子里没有挣扎过的痕迹,门背后的子也在,子是他放下的,和邱说,遇着事情,拿走子,他回来见着就知晓发生了什么,然而子在,邱该只是回青禾村了。 ☆、98|06-08-29 沈聪这才放松下来,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碗水,推开窗户,望着黑暗渐笼的院子猛上淡淡的灰白,天边,一轮浅浅的月挂在天际,散着朦胧的光,如月光下,邱柔和的笑,沈聪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又转为了冷。 一碗水见底,他才收回了目光,扭头,眼神在屋里逡巡,然后起身走到衣柜前,啪的声拉开,静寂的屋子,柜子的声音刺耳,沈聪眉峰蹙了下,衣柜里,邱的衣衫了三件,蓝的,鹅黄的,还有一身米分红的衣衫,沈聪也不知自己为何记得她有哪些衣衫,见着了,少的衣衫从心底自然而然冒了出来。他的手轻轻落在最上边的衣衫上,想象邱整理衣衫时的目光,他将其中件藏青的出来,随意搭在肩头,去灶房打水洗澡,赌场不平静,她回青禾村也好。 心里头这么想着,晚上,沈聪一个人躺在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里头总觉得少了点东西,牵着薄被,鼻尖充斥着淡淡的皂角味儿,沈聪记得,邱嫌弃他洗衣服糙,上边残留的皂角味没有清干净,邱煞是讨厌这种味道,可能她念叨的次数多了,他心里也升起排斥,难怪味儿会这般重,撑起身子,从衣柜找出另一件换上,辗转反侧,浑身上下不得劲儿。 糊糊,竟是后半夜才睡着。 院子里,第一声叫传来,他便睁开了眼,习惯的先摩挲手,没有柔滑的肌肤,手心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沈聪只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快速的翻身起,整理好衣衫出了门。 到镇上,才知木老爷昨出门被人打伤了,不用说也清楚是温老爷找人做的,九姨娘和温老爷的事儿没有传开,风向倒向温老爷,又有县老爷在后边当靠山,温老爷近两甚是得意。 沈聪先去看过木老爷,温老爷出招,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儿,师出无名,赢了没有说法,木老爷受伤则不同了,从木宅出来,沈聪让刀疤带着人办几件事儿,温老爷袭击木老爷没有被人瞧见,眼下,他要做的便是将事情引到温老爷身上,温老爷的银子进了县老爷的口袋,那就是个深渊,永远不会有尽头。 事情说好已经是中午了,他静静的躺在靠椅上,看着头出神,突然,站起身,朝外边喊了声李杉,李杉在院子里,被沈聪沉的嗓音吓得身子一颤,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规规矩矩的走上前,低头道,“聪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你去市集上买两只送去青禾村,让她傍晚回家。”沈聪想,赌场动,青禾村不安全,还是杏山村好些,每天他回家都能瞧见她,她在家里,他心里才安心。 李杉明白过来,沈聪这是担心邱了,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点头道,“好,我这就走一趟。” 沈聪点头,待李杉走到门口,想起邱说好久没吃过镇上的糕点了,还是邱生病,嘴里没味道,他买给她吃过两次,顿道,“顺便去城西的铺子买两包糕点给你小嫂子一并拿去。” 李杉会意,回眸,答了声好才往外边走。 木老爷受了伤,镇上铺子的掌柜担心出事,下午来赌场打听,沈聪耐着子解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态度温和,李杉站在边上,只觉得惴惴不安,脸上愈是笑逐颜开,他心里愈是没底,下午他送去的和糕点,邱不肯收,神冷淡,和李杉记忆里的温婉端庄完全不同。 送走铺子里的掌柜,李杉深两口气,认错道,“小嫂子心情不太好,不然我明天再去?”李杉细细回想一通,生怕自己哪儿做得不好人,给沈聪惹了麻烦,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不用。”说完这句,沈聪大步朝外边走,李杉跟在身后,沈聪斜他一眼,李杉讪讪的停了下来,递过手里的和糕点,“聪哥,东西。” 沈聪顺手接过,这次,头也不回的走了,遇着面而来想和他打招呼的刀疤,沈聪置之不理,径直出了门,刀疤困惑,噶着嗓音问李杉道,“聪子咋一脸凝重,不会赌场出什么事儿了吧?” 李杉急忙上前拉着他,朝外边瞥了眼,已经不见了沈聪人影才慢慢道,“好像和小嫂子闹矛盾了,聪哥急着回家哄媳妇呢。” 刀疤见鬼似的看李杉一眼,想起李杉也成亲了,打趣道,“小嫂子不像你家那口子,何时与聪子红过脸,女人啊,就是欠收拾,你在上狠狠收拾她一通,保证她不敢骑在你头上撒野,你小子就是被那母老虎吃得死死的,说出去,丢咱的脸,小嫂子可不是那样的人。”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