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小桥时,周围鸦雀无声,天天成堆人围绕的杏树这会儿空的,小河边往回蹲着洗衣服的妇人们今也不见人影,她颇为意外,顿足,朝小河边瞥了眼,河上漂浮着两三件衣衫,可能谁家里出了事儿,木盆搁在边上没来得及抱走,她往前走了两步,隐隐察觉不对,地上散落了两三只鞋,一人忘记端木盆有可能,不可能所有得人都慌不知所措。 她心里浮起不好的预,双手提起脚,急匆匆往家里跑,这几,李杉和骆驼戒备,明显有事儿发生,穿过树林,便听到自己院子传来闹哄哄的说话声,声音嘈杂噶,邱屏住了呼,弯下,快速躲到屋后树丛堆里,院子里声音大,侧着耳朵,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是沈聪回来了,大家清楚沈芸诺的子,不敢大声说话,不是沈聪,那就是沈聪的死对头了,想到这点,她口一震。 正六神无主之时,突然,对面的墙晃动,一条裂开,吱呀声后,竟开了扇门,从里走出两个彪形大汉,邱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敛了呼。 “沈聪不是只手遮天吗,我们抓了她妹子和媳妇,不信他不从。” 邱捂着嘴,缓缓拨跟前的草,挡住自己身躯,浑身不自主的发抖,紧紧的闭上了眼。 另稍矮的男子,手搭在说话男子肩头,“但愿他从了,否则,咱哥几个都捞不着好处,沈聪那人手段毒辣,但凡有翻身的机会,咱兄弟几个这回不死也难逃厄运。” 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邱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本打算从这边栅栏处偷偷瞧瞧院子里的情形,李杉和骆驼在,沈芸诺该不会出事,没想着这边墙上有扇门,好在她子稳妥,贸然走过去,双方碰着面,她逃都逃不掉。 心惊跳间,两人越过了她跟前,她紧紧闭着眼,怕睁开,会被对方发现。 “你也瞧见沈聪妹子的模样了,听说今年十三了,啧啧,皮细的,养得跟镇上大小姐似的,乍眼瞧着,以为只有十来岁呢。” “你可别动心思,张哥在呢,怎么处置张哥说了算。”说到这,男子猥琐的咧了咧嘴,“若张三同意咱哥几个玩玩,多花点钱老子都乐意。” “还以为你多正经呢,快些走,还有个还没抓到呢,听说也是个美,沈聪运气不错,妹子长得好看,媳妇模样又好。”男子手,显得迫不及待,惹来另一男子捶打,“不着急,那人回娘家,回来是下午时候的事儿了,难得来杏山村,咱到处转转,捞点好处也好。”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远了,邱躲在树丛后,瘫软在地不知所措,她忆起沈芸诺和她说家里有扇门的事儿,不过门被堵了,不可能还能动,方才,两人确确实实从那扇门里出来,她双腿发软,浑身战栗,一小会儿的光景,后背的衣衫透了,想起昨天骆驼在小屋子忙的事儿,脸大变,如果骆驼不是糊墙而是把墙凿开给那伙人行方便,李杉他们和阿诺该如何是好? 她咬咬牙,站了起来,双腿忍不住打颤,她曲着腿,扶着树丛艰难走了两步,手掐着自己胳膊,提醒不能自阵脚,两人知晓她回了娘家,明显想去路上拦堵她,她得先找人帮忙,阿诺和李杉骆驼该是落到他们手里了,她要喊人过来帮忙,偏生双腿不听使唤,直直想往地上软。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沈芸诺的喊叫声以及李杉的怒骂呵斥,她心口一颤,咬着,低低哭了起来。 脑子慌如麻,耳边尽是沈芸诺的哭声,加之那两人污言碎语,邱瞳仁急剧收缩,害怕的捂住了嘴,如果沈芸诺被人糟蹋了,她狠狠掐了下自己大腿,风一样的跑了出去,无声喊着,“阿诺,等着嫂子回来。” 她提着脚,跑到一扇门前抬手用力的拍着门,急促的喊救命,对方拉开条门,见是她,惊恐万分的掩上了门,嘴里骂着晦气让她滚,邱泪面,不懈怠的挨家挨户的敲门,然而,无一人肯理会她,面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圈下来,她面绝望,拖着身子,急匆匆往回走,路过杏树下,瞧见远远走了几个人,她神紧绷,四下瞄两眼到处找地儿藏身,差点哭出声来,她只希望那帮人没看见她,否则,她如何找救兵救阿诺。 韩城眼睛尖,“刀大哥,你瞧着那人是不是嫂子?” 刀疤顿足,而眼前鹅黄身影躲开了,他微微皱眉“不是吧,小嫂子见我们躲什么,这会儿不是该在家吗?” 韩城抬起头,果然不见邱人影,他脸微变,声音急促道,“刀大哥,快些,聪哥家里怕是出事儿了。”他心思转得快,当即明白过来,拔腿就往前跑,嘴里喊着小嫂子。 邱不能被抓住,阿诺在他们手里,她还要去找人回来救阿诺,怀着信念,韩城那声小嫂子她丝毫没听见,东躲西藏,藏到一处屋宅后,她才敢停下,心怦怦直跳,刚待口气,便听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吓得她泪不止,左右找寻着合适藏身的地儿,才一动脚,便察觉跟前站了人,邱猝不及防,尖叫出声。 “小嫂子,是我,韩城。” “韩城。”邱睁大眼,如黑暗中见着丝亮光,双手拽着他胳膊,哭出声来,“韩城,聪子聪子呢,阿诺,阿诺在他们手里。” 后边着气的刀疤也跑了过来,看邱衣衫凌,发髻松散,脸蜡白,哭红了眼,意识到真出大事儿了,来不及打招呼,召集身后的人,转身朝沈家飞奔而去。 韩城紧皱着眉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邱,见她双手微微颤抖,嘴哆嗦,极力隐忍着情绪,不由得放软了语气,“小嫂子别怕,走,刀大哥他们会救出阿诺妹子的。” 邱摇头,咬着,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哭泣声,两人走出去,碰着不知从哪儿跳出来的人影,邱认出他们来,害怕的躲在了韩城身后,韩城的目光如刃,不待邱开口解释,他已冲了出去,弯顶头撞向一男子口,腿绊住另一男子,手拽着男子手臂,手肘一甩,将人活生生甩了出去。 “今之事儿,我顺意赌场必加倍奉还。”他动作迅猛,两人反应不及,便被韩城桎梏住,韩城手段狠厉,掐着对方双腿一拧,只听骨节断裂的声音,被韩城甩出去的男子爬起来,转身撒腿就跑。 韩城瞥了眼边上呆若木的邱,心里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将她独自留下。 “小嫂子,我们快回去吧。”路上,韩城侧目打量着低低啜泣且瑟瑟发抖的邱,试探着道,“聪哥代把墙上的那扇门打开,那些人破门而入得花不少时间,杉子和骆驼完全来得及带他们从后边的门出来,阿诺妹子为何会落入那些人手中?” 邱听了这话,看了韩城眼,声音低哑,反诘道,“是聪子吩咐把那扇门打开的?”她以为是骆驼擅自做主,引了贼人进屋,没成想是沈聪代的,她茫的摇摇头,哽咽道,“我也不知,我回来就听院子里很多人说话,我不知道。” 韩城看她情绪动,不再多问,木老爷有心和温老爷把酒言,不准他们对付顺风赌场,今让沈聪和卫洪去酒楼,以前种种恩怨冰释前嫌,清晨,沈聪起魂不守舍的打翻了洗脸盆,担心家里出事儿,让刀疤他们来瞧瞧,自己去应付木老爷,韩城觉着沈聪多心,谁知,家里还真出了事儿。 邱眉头紧锁,大步急走,院子里,闹哄哄的声音更甚,其中夹杂着痛苦的喊叫,邱抹了抹泪,冲了进去,张三带来的人多,可惜打架经验不足,刀疤本就是暴戾的子,这回下了狠手,谁碰着他,谁骨头裂开,或手,或脚。 邱站在沈芸诺房门口,听着里边的哭声只觉得头晕目眩,口钻心的疼,待听着屋里有男子的声音传来,邱心惊跳地大喊大叫,韩城惊觉屋里情形不对,一脚踢开门,张三跪在下,手里拽着一只白皙的脚,使劲朝他怀里拉,那只脚上布了青紫指印,韩城怒得双眼充血,“张三,你不想活了。” 院子外,刀疤才想起沈芸诺在屋里,急红了眼,“关门,今天,一个都别想给我跑。” 张三不是韩城的对手,听着刀疤他们进院子,他就知晓事情不好了,他不好,他要所有的人都不好,沈聪不是护他妹子护的紧吗,他倒是要瞧瞧,得知他玷污了她,沈聪能怎样。 韩城一脚踩在张三后背上,用尽了全力,咬牙道,“张三,你们全家,一个都别想跑,你老娘,你嫂子,等着沦为千人骑万人乘的货。”说完,韩城面杀意,抬起脚,重重踏上张三后背,噗嗤声,张三吐出口血,晕了过去。 邱蹲下身,捂着嘴,只看沈芸诺身下的裙尽是猩红的鲜血,她红了眼,使劲捶打张三,“为什么,为什么要对阿诺动手,为什么。” 她才十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含苞待放的花儿不曾盛开,却已凋谢。 韩城拽着张三出门,脚落在他膝盖上,晕过去的张三醒了过来,嗷嗷大叫。 哄闹的屋子,突地安静下来,隔绝了院外的喧嚣喊叫,邱跪在地上,望着墙边瑟瑟发抖的阿诺,痛得连呼都忘了,张了张嘴,听不到自己的声儿,“阿诺。” 沈芸诺像不认识她似的,摇着头,双手抱着自己,一次次的往身后退,明明,她退到墙边,已退无可退。 “阿诺,我是嫂子啊……”邱哑着声,艰难的说出句完整的话,然而,下的人一动不动,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邱伸出手想把她拉出来,却见她瞳仁放大,大叫声,缱绻着身子,后背使劲蹭着墙壁,像要将墙壁蹭出个逃出去。 晴空万里的天,倏然乌云密布,绵绵下雨飘飞而至,不一会儿,万物皆罩上了薄薄水意。 张三带来的人全军覆没,刀疤怒气难消,狠着劲儿又折腾他们通,至于张三,这辈子都不可能在站着和人说话。 雨势渐大,稀薄的雾气朦朦胧胧罩着远处的山,景致模糊不清,他低下头,“韩城,屋里……” “过些时候吧。”韩城双手紧握成拳,抑着自己口怒气,视线落在对面栅栏上,心绪渐渐平复,梳理这次的事情,扭头看向鼻青脸肿的李杉,又看向伤了腿的骆驼,沈聪小时候那会带着阿诺从那扇门顺利逃出过好多次,李杉和骆驼把事情搞砸了不说,屋里,沈芸诺的事儿,如何与沈聪代。 一帮人站在屋檐下,望着雾雨下的青山,人人脸上出现了彷徨。 屋里,邱趴在地上,一眨不眨的望着因哭久了而睡过去的阿诺,睡着的阿诺,没了惊慌害怕,面容安详,而她身下的衣衫,触目惊心的红,红得她眼睛发涩,第一次,沈聪疼她,她身下的褥子也不曾这般猩红,她后悔了,听到她的叫声,她该跑回来,拦着张三,如此,她便不会这样子。 泪顺着眼角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放任阿诺落在那些人手里。 半晌,门外的刀疤急了,屋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甚清楚,转过身,推开门瞧个究竟,被韩城死死的拉住,“别进去。” “干什么,这都啥时候……”甩开韩城的手,却见他红了眼眶,双眸盈盈闪动,刀疤一怔,细细回味番,恍然大悟,怒红了双眼,“老子死他。”一脚踢向张三腿间,晕过去的人疼得叫出了声,额头布了细汗,滚落成珠,顺着脸颊滑落。 刀疤眼里充斥着血丝,一脚又一脚踢着,“老子死你,死你。” 罗城死死拉着他,魁梧的铁汉子,不住哽咽了声儿,“刀大哥,冷静些,等……等聪哥回来再说。” 这时,屋里传来女子细碎的呜咽,随即嚎啕大哭,刀疤双眼闪过滔天的杀意,“沙子,你带人去张家,老子倒要瞧瞧什么烂肚子生下来这种货,把人送到破庙去,叫他老娘再怀一个试试。” 张三脸瘆白,哆嗦的张了张,说不出一个字,刀疤已愤怒到极致,不耐烦道,“还不赶紧去,男女老少一个都别放过,大的送破庙,年纪小的卖窑子,银子兄弟们分。” 沙子为难,赌场办事向来一码归一码不牵扯其他人,这样明显不合规矩,见人站着没动,刀疤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挥了过去,“还不赶紧给老子去办?” 有经历过事儿的大致明白刀疤情绪从何而来,掉头就走,沙子糊糊跟上,陆陆续续又有人追了出去,张三竭尽全力的撑起身子,嘶吼道,“刀疤,你敢?” “老子不仅敢,还能当着你的面干,留着你口气,看看你们全家老幼的下场。”刀疤不解气,一脚拽向张三肩头,“给老子等着,老子过完瘾再送到窑子卖钱,五六岁小姑娘老子也下得去手。” “你……你……”张三一口气不过来,晕了过去,刀疤不解恨,“韩城,泼瓢水,把人醒,老子要他亲眼瞧瞧……” 韩城沉默不言的去了灶房,一瓢水下去,张三又醒了过来,啊的声惊叫起来,“刀疤,有种你杀了我。”要他看全家遭受非人的□□,他宁肯自己先死了。 “杀了你,也得你有这个福气,待我玩死张家人再死你不迟。” 蒙蒙细雨中,离开的人去而复还,刀疤虎着脸,“老子使唤不动你们了是不是?”语声落下,却看一身黑麻衣的沈聪站在院子里,寒着脸,如黑夜里觅食的野兽,森然,测。 雨淌过发丝,轻缓的从脸颊坠落,不动声。 “聪子……”刀疤红了眼。 沈聪顿了顿,目光无悲无喜,步履缓慢,余光平淡的扫过面苍白浑身冒汗的张三,稀松平常的一个眼神,却让张三倒口凉气,恨不能晕过去才好。 一眼,沈聪便收回了视线,手搭在门上,迟疑了下,然后,轻轻推开。 屋里,邱躺在地上,听着动静,察觉到下的人又哭了起来,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她转过身,仿若暗影包围,天儿黑了下来,眨了下眼,看清是沈聪,眼泪决堤,“聪子,阿诺……” “出去。” 邱一怔,泪眼摩挲中,他的五官竟有些模糊了,撑起身站好,只听他又淡淡的重复了遍,“出去。” 天暗沉,屋里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邱抬了抬脚,胡的抹了抹泪,看他趴下身,小声唤着,“阿诺别怕,哥哥回来了。” 她看不清底沈芸诺的表情,听着声音,沈芸诺的哭声明显愈发颤抖,她站在门口偷偷抹泪,许久,底下出一只手,然后是只脑袋,哭得久了,中途又睡了觉,沈芸诺好似刚睡醒似的,脸上带着睁开眼的惺忪,然后手捂着肚子,喊着疼。 邱心口一紧,泪再次落下,明显觉沈聪背影僵直了许多,她迟疑的上前,低声道,“聪子,我……” 听着她的声儿,沈芸诺睁开沈聪又缩回了底,邱不明所以,但看沈聪目光如冰刺似的盯着她,邱后退一步,“我……” “出去。”他的语气温和,动的嘴角却略显狰狞,邱想,他不凶自己,大概怕吓着沈芸诺了,拽着衣衫,缓缓走了出去,她想说什么来着,也忘记了,他眼神太过清冷淡漠,淡漠到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推开门,走廊上站着一群人,地上倒了一群,恨意自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她双手握成拳,想打人出口气缓解她心中抑,这时候,走廊边倒地的男子拽住了她双腿,吓得她跳开一步,刀疤望过来,毫不客气的给了对方一脚。 “儿,是我,我是你堂哥。”男子声音动,拖着腿,不住的往邱跟前挪,邱惊诧,待看清对方面庞后,脸发白,手拽着他领子,一耳光扇了过去,声音歇斯底里,“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 邱勤不忿,眼下闹成这样子,他也不乐意来,可赌场的事儿不就是整打打杀杀吗,今人多,他爷没往心里去,得知来沈家,他心里不自在,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由不得他退缩,他尽量躲在别人身后,谁知还是被抓了出来,这会儿看到邱,犹如落水之人抱住浮木,唯一能救他命的东西,邱勤腿被打伤,挪动十分吃力,“儿,你救救我,我不想来的。” 沈芸诺出了事儿,她痛恨那些人,却偏偏叫她看见邱勤,阿诺那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他们不肯放过她,无力的垂下手,面泪痕。 “儿,我的腿痛,快给我叫大夫,我不想往后走不了路。”邱勤浑身力气被人空似的不能动弹,说几句话已让他脸上浸出了薄汗,脸上有疤痕的男子是个狠手,他不敢求他。 邱不为所动,抓起旁边的扫帚,用尽全力打向邱勤,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不肯放过阿诺。”她不解气,扔了手里的扫帚,又去找竹,邱勤怕了,连连求饶,“儿,我知道错了。” 邱站在院子里,雨水沿着她脸颊滑过,分不清她脸上是泪多还是雨多些,刀疤看向面目全非的邱勤,若有所思。 邱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沈芸诺毁了,什么都毁了。 门开了,沈聪神情冷峻的站在门口,眼底深邃如初,刀疤红了眼,上前喊了声,“聪子。” 沈聪看他眼,抬起手,放在边,做了个声的手势,缓步走向院子里的邱,拉起她,细声道,“阿诺在上躺着,你进屋给她瞧瞧,我去山里挖草药。” 邱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乍眼瞧着沈聪,以为自己在做梦,伸出手,用力抱着他,哭了起来,“是我,是我没照顾好阿诺,聪子,是我的错。” 声音悲恸,走廊上的李杉听着这话,用力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哭红了眼,“是我,聪哥把阿诺妹子给我,是我没照顾人阿诺妹子。” 沈聪轻轻逝去她脸上的泪,放柔了声,哄道,“没事儿了,儿别哭,阿诺醒过来了,你进屋陪着她,我去山里很快就回来。”他声音轻柔,邱却泣不成声,她以为,他是埋怨她,甚至像上回那般撵她滚。 “聪子。” “别哭了,阿诺受了惊吓,你拿热水给她暖暖肚子。”说完,沈聪小心翼翼替她理了理凌的衣衫,温煦道,“回屋吧。” ☆、71|06-08-08 邱摇头,手轻轻拉过他沾血的衣衫,眼泪簌簌滴落,拉着他,不肯放他走。 霎时,风起,拂过他冷硬的脸庞,如烟雨缥缈中巍然矗立的山峦,隐于雾而于云层,不太真切。 “聪子。”邱脸上雨泪模糊,心惊跳的握着他的手,她明白,阿诺在她手里出了事儿,她只要松开,他再也不会搭理自己。 心有多恨,面上就有多温和,只因为,他的狂风骤雨永远躲在云层后。 “听话,没事儿的。”沈聪执起她的手,细细摩挲,片刻,转身,阔步而去。 沥沥雨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邱追出两步,到男子身影消失于郁郁葱葱树林间,她才收回视线,拖着疲软沉重的身子,小步小步往屋里走。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