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爹点头,跺跺脚,深两口气,昂首出了门。 一去,则傍晚时分才回来,小进了笼,邱做好饭,抬了凳子在院门外等着,邱老爹面红润,嘴角微微上翘,步伐轻快,邱知晓,她的亲事成了。 ☆、第012章 成亲那事 心里的石头落地,邱老爹嘴角咧着欣喜的笑,邱起身时,他顺手拎了凳子,语声温煦,“回家,爹有话和你说。”过两,沈家那边差人上门提亲,只要沈聪真心对邱好,他不在意虚礼,至于聘礼的事儿,无非也是给别人看的。 饭桌上,说起邱的亲事,邱老爹心情复杂,前些子,忧心邱嫁不出去,眼下亲事成了,他心中又不舍了,望着女儿致如画的眉眼,邱老爹慨万千,“你收拾收拾屋子,沈家那边三后上门提亲……”话说到后边,喉咙竟觉得有些热了,“成亲后不比在家……” 低着头,邱红了眼眶,她嫁人,邱老爹便一人在家,她哪放心得下,哽咽道,“爹,说了亲,女儿还能在家多留两年,那些话,留着女儿成亲时再说吧,沈家的情况如何?” 邱老爹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与邱说过沈家的情况,调整思绪,温声道,“那人你也见过,身形魁梧高大,前几来你二伯母家的那位就是了,外边人说他名声不好,爹也曾这般认为,细细打听,才知道,那人子不差……” 邱老爹语速慢,邱只看见邱老爹的一张一翕动着,说了什么,她好似听不着了,只剩“沈聪”二字在耳朵边回响,脑子里尽是那双冷若玄冰的眸子,时而深沉黑暗,时而锋利不耐,衬得一张俊朗如斯的脸充斥着浓浓狠之气,那样子的人,一瞧就不是安生过子的人,绝非她的良人,然而,心却因着邱老爹说出的这个名字而跳动不止,面上发烫,嘴角,不由自主的想往上翘,为何…… 对一个凶神恶煞的恶汗,她会存着期待,以及浓浓的窃喜? 邱老爹见她低着头,以为她不喜这门亲事,难免将沈家的情形和邱仔仔细细说了通,大致上,前两他说过了,此时,他又翻出来缓缓说着,一炷香的时辰,邱老爹停下手里的筷子,才惊觉邱脸不对,面红耳赤,额头淌着汗,和往回发烧的情形差不多。 邱娘走后没多久,邱那会年纪小,不懂生死离别,常常夜里闹着找娘,邱老爹抱着她在院子里散步,哄她说娘去很远的地方,给儿找好吃的去了,假话一遍一遍说着,连他自己都当了真,那段时间,邱夜里受了凉,常常发烧,上一刻活蹦跳,下一刻就面发红汗不止,发刚死,邱老爹心情沉痛之余还要照顾病情反反复复的邱,可谓碎了心。 之后,邱年纪稍微大些了,可能从别人嘴里知道些什么,再没问过她娘的事儿,每年清明上坟时,也静静坐在坟墓钱,听他碎碎念着家里的琐碎事儿。 想起来,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父女两相依为命,都甚少生病,此时见邱这般情形,邱老爹心里急了,抬手探了探邱额头,心口已紧,“儿,你发烧了。” 邱神怔怔的望着邱老爹,面上又是一红,拧巴道,“没有的事儿,我好着,爹别担心。”邱声音软软的,含着女儿家的矜持与娇羞,邱老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心里喜又苦涩,看来,方才一番话,他白说了。 父女两沉默,一时之间,饭桌上针落可闻,谁都没有出声打破沉默,不过,二人嘴角都噙着笑,邱老爹笑是因着邱不反对这门亲事,心里舒了口气,邱,则说不上心口的觉,委实喜就是了,喜至于,口又蔓延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想着她和沈聪…… 面绯红…… 对男女之事她之前懵懵懂懂,大抵男女成亲,睡在一块肚子大了就会有孩子,关于孩子,她也曾好奇过,和莲花柳芽私底下也换过自己的意思,柳芽说男女躺一张上肚子大了会有孩子,她则认为不然,她爹娘成亲有了她,孩子,成亲后才会有,毕竟,村子里从未有过谁没成亲有了孩子的,后来,从柳芽娘嘴里,她知道,成亲不算,男女躺在一块,还得行云鱼水之才会有孩子。 柳芽成亲三朝回门,她也去了,从柳芽嘴里,才知晓,所谓的“鱼水之”真正的深意,男子如鱼在水中畅游,女子如水柔柔承受,听起来美好,柳芽说她疼得嗷嗷大叫,第二天走路姿势怪异,还惹得上边妯娌的讥讽,她和莲花心里好奇,拉着柳芽细问,才知晓其中细节。 光是想着,心里又羞又怕。 夜凉如水,静谧的农家小院,仿若笼罩了层薄薄细纱,朦胧得惹人沉醉,一张陈旧的木上,女子闪着如扇的睫,半阖着眼,含着水光的眸子,娇羞的扫过男子宽厚结实的膛,手不知所措的垂在两侧,受男子糙的指腹划过她细滑的肌肤,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散落。 然后,他挑开了自己双腿,身子磨蹭着自己的娇软,女子撑起身子,陡然睁大了眼,离的目光水润羞涩,缓缓的,她张开了手臂,抚上他坚硬如铁的手臂,声音娇得能滴出来,“沈聪……” 语声刚落,男子沉没入,夹着丝迫不及待的息,冷清的脸,在她涣散的目光中清晰起来,眉若远山,鼻若悬胆,五官冷硬,既好看,又叫人害怕。 女子身子软如温水,细碎的呜咽声得男子呼加重,修长的手固住女子身,力道比方才更重,女子连连求饶…… …… 不知多久,女子倏然身子颤,呼渐缓,双脚蹦直,一股暖注入心间,女子浑身一软,没了知觉。 邱睁开眼,撑着身子做起来,望向尾,又低头看向自己前的衣衫,皱巴巴的,邱这才回过神,咧着的嘴上翘着,她用力的拍去自己脸上的红晕,转过身子,外边天大亮,光在窗前撒下一角暖,她抓着边上的褥子,回想着梦境里的场景…… 羞得抬不起头来,尤其,梦境中,她有觉,和柳芽说的疼不同,那是一种如躺在云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而随之跌宕起伏的充实和刺。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邱蹙了蹙眉,顿时敛了神,急急忙穿着衣衫,大步而出。 院子里,坐着许多人,一一扫去,邱才发现,邱家几房的人都到齐了,方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肖氏,见着自己,肖氏假意抹了抹泪,起身,急走而来,“我的儿哦,你爹是魔怔了,竟然,把你嫁到那种人家,往后,你可怎么办啊?” 邱老爹坐在旁侧,默不吱声,任由肖氏骂他。 肖氏见邱神怔忡,愈发料定邱不知道邱老爹给他找了户那种人家的事儿,顿时,哭得更厉害了,沾眼泪的手拉着邱,眉目慈祥,“儿,你娘走得早,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二伯母看着你长大,心里不知道多疼你,你爹糊涂,你放心,二伯母不会叫他把你嫁给那种人家的。” 邱低头看向黏黏的手,不动声了回来,在肖氏衣衫上擦了两下,没想到,昨邱邱老爹才和她说起亲事,今,事情就传开了,“二伯母,我爹素来疼我……” 肖氏自顾哭着,打定主意要促成肖家和邱的亲事,也是她反应迟钝,直到那邱老爹跑到她家说邱只是女儿家的病顺便开口要她还钱,肖氏才意识到,这些年,她家向邱老爹借了不少银子,每回开口借的不多,可全算在一起,竟然有六百多文了,六百多文,家里所有银子加起来都凑不够五百文,邱老爹一个人,却挣下了六百多文,还不算如今邱老爹手里的,肖氏能不眼红么? 说起邱生把邱嫁给沈聪的事儿,还是她多了心思,知道邱生托红嫂子给邱说亲,她琢磨着,在红嫂子那里下番心思,叫红嫂子多在邱生跟前说说她娘家侄子的好话,为此,还多给了红嫂子几个蛋,谁知,红嫂子却说莫能助,邱的亲事过两就定下了,再向邱生提肖家,就有坏人亲事的嫌疑的,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何况红嫂子还是媒人,毁人亲事的事儿万万不能做的,直截了当拒绝了肖氏。 肖氏心下不忿,多问两句,得知是杏山村沈家,她心有不好的预,仔细一问,还真是那上门讨债的讨债鬼,肖氏气邱生不懂做人,那的事儿村子里几乎人尽皆知,邱生这般,不是明晃晃告诉大家,他给邱找的人是邱家仇人吗?而且见沈聪一回,那的事情会被翻出来说一次,对二房,恨不得大家都不记得那的事才好,哪愿意常被人挂在嘴边,她应付红嫂子两句就回村嚷嚷开了。 这才有邱家人全聚集在院子里的事儿。 ☆、第013章 各自打算 “儿,二伯母与你说,你爹指的这门亲事万万不能应,嫁人乃一辈子的大事儿,马虎不得,你容貌出挑,嫁去地主家当少我看都成,怎么能委身嫁给那种恶汉?”肖氏软着嗓音,循循善,一改往的尖酸刻薄,看在人眼里,还以为她真心为邱好。 邱不为所动,在旁边空置的凳子上落座,垂头盯着刚被肖氏拉扯过的手,嫌弃的用力了,不再接话,邱家几房各有各的谋划,肖氏素来沉不住气,先表了心迹,三言两语就能叫肖氏献出原形,不足为惧,邱知晓,越到后边出声的人才越难对付。 她的亲事,本该由邱老爹做主,可邱家几房皆想一脚,追究底,还是眼红邱老爹手里的田地。 “儿,你也见过那沈家汉子,面相就知是个厉害的,你喜吗?”肖氏双眼通红,假意拭去脸上的泪痕,斜着眼珠子,神凝重的挨着严氏坐下。 听着这句,垂首沉默的邱老爹抬起了头,目光疏离地扫了眼邱氏,然后,落在边上的邱安身上,声音不疾不徐,“二嫂,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问儿做什么?这门亲事我已应下了,过两沈家就会来人提亲,你们疼儿,到时候,多和儿说说为妇之道就够了。” 他不是妇人,有的话,只能通过妇人的嘴传达给邱,肖氏真有心,和邱说说这些他就不尽了,至于其他,他自有主张。 肖氏扭了扭身子,仿若坐得不舒服,蹙着眉头,闻言,面上不悦,声音忽高,“四弟,一辈子只得了这么个闺女,换做旁人,恨不得儿嫁个家世好又合心意的,你这般草率,四弟妹在也不会同意的。” 邱老爹拧眉,邱娘死后,家里人对她三缄其口,避而不谈,仿佛邱娘入不得耳似的,可每每二房遇着难事,肖氏就会说起邱娘,将人夸得天花坠,可邱娘在的时候,肖氏对她并不好,提邱娘,无非想让他妥协而已,“二嫂,当初阿安说亲,我也未曾说过半句不是,各家管各家的事儿,你若为了儿好我不拦着,你管儿的亲事叫让外人如何看我?她娘心地善良,所想不过儿能找个疼她的人,我自己的闺女,我会害她不成?” 说着,邱老爹站起了身,态度也冷了下来,“二嫂,我找人为儿打家具,你们坐着。”家里有木头,找个木匠师傅替儿打套家具就成,且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他知道,再坐下去,最后无非和肖氏撕破脸,儿说亲是好事,他不想闹得不愉快。 邱老爹三步并两步出了院门,留下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肖氏眼皮子一掀,朝旁侧的严氏摊手,“四弟油盐不进,铁了心和沈家说亲你还不相信,眼下,信了吧。”她得知了消息,头一个告诉的人就是严氏,谁知,严氏不以为然,好似她说的假话似的,气得肖氏想骂人。 严氏手搭在膝盖上,一下两下敲着,她心思深,肖氏想不到的,她能琢磨透一二,沈聪没别的本事,除了一身力气以及结了群狐朋狗友,邱生把邱嫁过去,更多的该是想护着手里的田地,试想,沈聪娶了邱,谁还敢在邱生头上动心思?更别说他手里的田地了。 就是这样才麻烦,亲事成了,对几家人都没好处,心思转动,想起还有一人,侧目,盯着神不明的邱,温声道,“儿,你打小乖巧懂事,你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着你好,成亲乃人生大事,大伯母与你细细说,沈聪名声不太好,可孔武有力,你嫁过去,谁若欺负你,他出面,谁都得给他面子……” 肖氏以为严氏劝邱,没成想严氏竟个糊涂的说,扯着严氏手臂,不断地给她使眼,示意她别说了,邱没经历过事儿,对方子如何也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严氏这般说沈聪的好话,邱上心了如何是好? 严氏置若罔闻,自顾说着,“沈家没有田地,你嫁过去没什么农活,在娘家过什么子,嫁过去也差不多,沈聪家境贫穷,你爹手里有钱,帮衬着你们,子也不会难过……”说到这,严氏顿了顿,话锋一转,“然而啊,儿,你叠为你着想,你不能不为他考虑,你娘死得早,你爹辛辛苦苦将你拉扯成人,你嫁去沈家,可想过村子里的人怎么看你爹?” 沈聪凶神恶煞,周围村子没有不怕他的,蛮横泼辣如肖氏,不也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在地上打滚?邱和沈聪说亲,村子里会怎么想邱生,只以为他把女儿送去给人糟蹋…… 见邱若有所思,严氏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慈善的笑,“不止你爹名声毁了,而且有朝一,你和沈聪闹起来,谁敢上门为你撑?那种人,身边都是些不三不四的,讲不通理,你嫁给一般的庄户人家,万一遇着事儿,回家哭诉,我和你大伯能给你撑,即使你没有兄弟姐妹,娘家还有人,在外边不用怕事,可,如果是沈家……你将来回娘家……” 严氏语声缓慢,剩下的话没有说完,沈聪拼起来不要命,她们哪敢给邱撑? 后知后觉的肖氏听出其中意思,忙不迭点头,心想,还是严氏有法子,一套一套的,循序渐进,她都无言以对,“儿,听你大伯母的,你娘走的时候拉着我们的手托我们好生照顾你,哪能叫你羊入虎口?” 邱双手抠着衣角的纹路,心下冷笑,面上却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抬起头,眼里尽是茫,“我爹为我好,他不会害我的。” 她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严氏疑惑,以为她不通事儿,愈发放柔了声音,“你爹为你好没错,你回过神也该考虑他的处境,村子里人多口杂,不能叫别人指着你爹的鼻子骂是不是?” “不是有大伯大伯母吗?你们总不会眼睁睁看我爹被人欺负吧?”邱瞪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二善良,严氏心虚的一顿,哑口无言,肖氏大着嗓门话道,“嘴长在别人脸上,我们能说什么?如今分了家,真开口帮你爹说话,别人反而会觉得我们多管闲事,儿,听你大伯母的,别应这门亲。” 肖氏见严氏帮她说话,也懒得惺惺作态,因而语速较快,快得严氏伸手拦她已来不及,看邱面一变,严氏心知不好,邱从小到大最是听邱生的话,事情关系到邱生,哪怕她说的无力,邱也会细细琢磨番,二非方才那般云淡风轻,邱,存着目的,才委曲求全的。 果然,邱拉了脸,不道,“二伯母张嘴闭嘴为我好,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二伯母尚且不能替我和我爹说两句话,我和我爹哪能指望你们,二伯母说得对,既然分了家,手别人家的事儿就是多管闲事,既然如此,您有何苦来这边,外人知道了,不照样说您?” 肖氏面一沉,“这哪儿一样?” “哪儿一样?”邱似笑非笑的看着肖氏,“二伯母说说哪儿不一样?如果,沈聪真如大伯母说的那般,我嫁过去了,村子里谁敢说我爹的坏话?” 肖氏不明白为何邱脸变得如此快,斜眼望着边上的严氏,后者垂着眼睑,神晦暗,她心知是指望不上严氏帮忙了,调转视线,落到对面的何氏身上,后者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明显不乐意参与进来。 “好了,家里有诸多事儿忙,大伯二伯三伯五叔,您们坐着,我去喂。”说完这句,她也起身站了起来,打开角落里的笼,把放出来,转而去灶房找吃的。 一大家子人被晒到一边,邱柱面上挂不住,怨怼地瞪了眼严氏,出声道,“四弟和儿忙,我们也回了,二弟妹说的对,分了家,万万没有管人家里事的理由,儿的亲事四弟做了主,我们当叔伯的,该帮衬的帮衬一把就是了。” 邱柱声音浑厚威严,肖氏不敢反驳他,悻悻然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的起身回了。 半光景,她和沈聪说亲的事儿就传开了,惋惜的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邱不出门,对外人的反应毫无所知,邱老爹请了东边的陈师傅来家里做家具,邱老爹在边上打下手,邱照样过子。 晨光熹微,稀薄的光刚透过纸糊的窗户,邱就睁了眼,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动了动身子,今沈家来人,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 推开门,冷风拂面,邱身子直哆嗦,风卷着凉意,她些许泛冷,院子里,邱老爹正在收拾昨陈师傅留下的木头,邱低低喊了声,邱老爹砖头,脸上扬着笑,“你再回屋睡会,天还早着呢。” 邱笑笑,借着不甚明亮的光进了灶房,灶台上的筲箕里,搁着好几样菜,旁边的桶里,一只全身是的一动不动,隐隐能闻到丝腥味,走上前,才发现,砧板上尽是血,她闻不惯味儿,推开窗户,问邱老爹,“爹,您杀了?” 邱老爹停下动作,回眸,望着她,离得有些远,邱瞧不清他脸上的神,只听他低低道,“沈家来人,留他们吃顿饭再走,对了,待会我出去买,你三伯母会过来帮忙做饭,你把你三伯母的早饭煮上。” 邱说亲,家里没个妇人不太好,帮着做饭这种事本该由严氏主动说,可能心有顾忌,严氏肖氏避之不及,他心里不好受,邱是她们的亲侄女,竟不闻不问,连帮衬都不曾,对邱家几房,多少有些寒心了。 ☆、第014章 男主出手 邱笑着应声,淘了米,捡起角落的起火柴生火,随即,屋里升起阵阵白烟,熏得邱睁不开眼,火彻底燃了,烟雾才散去少许,她起身,夹了一碗泡菜,将昨晚的剩菜放在灶台边温着,之后,才在凳子上坐下,专心盯着灶眼里的火。 邱老爹和邱忠一块进的屋,两人抬着竹筐,听着清脆的声儿便知晓里边是碗筷,何氏手里拎着篮子,大步走到邱跟前,眉眼弯弯道,“我和你三叔吃过了,想着今事情多,早早的就起了,我生着火,你回屋换身干净的衣衫。” 邱一身鹅黄杉,梳着寻常发髻,两朵粉绢花衬得一张脸明动人,换做其他人,已算得上静心打扮过的了,而对邱来说,这身行头却太过素净了,邱老爹宠邱,平时去镇上瞧着好看的衣衫会给邱买,邱衣柜里有什么颜的衣衫她大致是清楚的,直言道,“我记得去年四弟给你买了身桃红的衣衫,穿那身吧,喜庆。” 邱皮肤白,黄明丽,红温婉端庄不失俏皮,既是对方上门提亲,何氏自然希望对方更看重邱持家的能力,因而才说了这番话。 邱低头瞧瞧自己的衣衫,沉片刻,站着没动,红招摇,穿在身上,浑身不自在,不过经由何氏提醒,邱回屋将头上的绢花取了,上上下下检查番,才出了屋子。 沈聪娶她,不是冲着她一张脸,打扮得好看也没用,甚至,沈聪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是不知的,那,她盯着他看了几眼,沈聪却是半眼都不曾给她,沉着一张脸,或冷笑,或不屑。 念及此,邱目光一暗,吃过饭,何氏在灶房洗碗,她又回了屋,拿出何氏说的那身桃红衣衫穿在身上,去年合身的衣衫,这会穿在身上,前有些小了,盯着略有变化的口,她脸一红,从梳妆盒子里挑了两朵最的绢花戴在头上,直到院子外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她才装扮好了。 低头看自己脚上的鞋,慢条斯理的推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一群彪形大汉杵在院子中央,本就不大的院子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站在沈聪身侧一个男子,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一眼邱就不敢再看,只听他道,“邱叔,我们都是五大三的汉子,今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话完,诚心的弯拱手,邱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中间的男子身上,今,他穿了身灰白的长衫,身形拔,连起肃杀之气,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温润,英气,她拉扯了两下自己的衣衫,垂下眼睑,急匆匆进了灶房。 沈聪抬眸,只看见一抹红裙拂过门的情形,只消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今这桩亲事大家各取所需,只要邱对阿诺好,他也会对她好。 邱老爹看沈聪目不斜视,神虽肃穆,却没了当在二房那边的肃杀,又意几分,沈家来了大概五个人,加上媒人有六个,高的四方桌能坐把人,何氏他们在这边帮忙,中午自然也要留下来吃饭,如此来看,屋里的桌子凳子有些少了,邱老爹着沈聪他们进屋,趁机小声和邱忠说了两句,叫他借张桌子和四高凳子回来。 沈聪身边的汉子听着了,主动开口道,“邱叔,你和聪子坐会,我和这位叔去吧。”说着,刀疤胎教便往外边走,邱忠心下害怕,身子哆嗦了下,沈聪叫住他,“你留下,让骆驼和叔一块去。” 刀疤不明所以的转身,他身材和沈聪差不多,骆驼身子骨则弱得多,他蹙了蹙眉,不喜沈聪安排,就在他犹豫的空档,骆驼面含笑的和邱忠吃了门。 灶房里,邱做事心不在焉,何氏是过来人,劝邱生火,剩下的她来,方才,她瞥了眼沈聪,如果是个老实的庄家汉子,冲着一身皮相,多少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偏生入了歧途。 不过这话她也只在心里想想,嘴里不敢说。 沈聪上门提亲,抬了两个柜子,提了两只,在一般人家来看来十分寒碜,邱老爹却喜得很,坐在堂屋里,问起沈芸诺,提起自己妹妹,沈聪面软和不少,媒人在中间科打诨,对这门亲事,她现在脑子都还是糊糊的,以为邱老爹脑子被驴踢了,这会儿来看,愈发这般认为。 女方倒贴男方的不是没有,可像邱老爹这般追上门去的,她说媒这么些年,邱老爹还是头一人,更奇怪的竟然是事情还成了。 不过她也不是糊涂的,两人亲事成了,作为媒人,她能得不少谢媒钱,尤其,邱老爹还是个出手阔绰的,提起银子,眼神亮了不少,嘴里直说沈聪和邱的好话,听得邱老爹连连连头,笑得眉开眼笑。 屋里气氛融洽,岂料门口传来肖氏鄙夷的声音,“我邱家的闺女容貌好,品行端庄,你拿什么娶她?两个柜子?两只,笑话……”tHOngAdaY.NeT |